说是爷俩同行,浑夕被留下了,照看羊流儿。
多年不见,只是书信上所自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羊斟,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
这些年,由于华喜大夫夫人的喜爱,羊斟就没有再被接回到王丹家,成为了华喜夫人的一名义子。
由于并不是在自己父母身边长大,成年后的羊斟,在人前显得特别卑微,并且沉默寡言,仿佛生活在一个自我封闭的世界里,面对所有人,都显得过分有礼,虽然表面上,人人都觉得他很好讲话,可实际上,他从不向任何人,放心地打开心扉,包括不时来看他的父亲王丹。
“斟哥哥,昶儿来了!”
唯有王昶的到来,才让这个脸上永远笼罩着散不去的阴霾的青年,能露出一抹晴意,笑得真诚了,抱着王昶坐上他驾御的爱马,在宋国都城城郊痛快地跑上一程。
“昶儿,你嘅琴艺进步着冇?”
“斟哥哥,有着流儿母亲嘅亲授,吾谂足以为兄演奏一曲,请即品评!”
“好啊!待返回,吾要好好听听!”
宋国野外平坦,这一路跑下去,不知不觉,已跑出十多里地,这种信马由缰式的跑法,马儿带着兄弟俩来到了一个他们从没来过的村庄,正值春耕农忙季节,他们眼前大片的稻田里,绿意盎然,辛勤耕种的农民们,都在弯腰忙着插秧,撅着屁股,间或有人干累了,才站起身来休息一下,这让从没见过农民耕种场面的王昶,满眼都是好奇和惊喜,他更被吸引的,是这些正在劳作的农人们,一边干着活,还一边唱着歌,有人主唱,有人和唱,旋律优美,笑声不断,让这场劳作,变成了一种极美的享受。
“斟哥哥,你听!佢哋嘅歌声好美啊!吾要仔细听听,好唔好?”
王昶想要的,羊斟当然会全力满足,翻身下马,把马匹在一边树上拴系好,然后就拉着王昶一起,走到田边,开始尽情“欣赏”音乐。
他们的马所拴的树干脚下,也全是青草,马儿贪吃,就转着圈吃,很快就把树边的一片区域里的草,包括村民们新插的秧苗,也全都吃了个干净。
一开始,农人们忙着手里的,并没有发现马在破坏他们的劳动成果,只是觉得突然来了两位小公子,衣着光鲜,还在一边笑着听他们唱歌,挺新鲜的,就唱得更来劲了,直到他们一道插完,再之字型转回来,发现了马的破坏,这歌声就变成了骂声:
“衰马!食吾哋新苗,滚开!快点滚开!你俩个衰仔,呢匹马系唔系你哋牵过来,快点从田里滚开!”
王昶正听得入迷,情况突然变了,这些农人的过激反应,让羊斟很不高兴,觉得这让他很没面子,于是拉起王昶就往回走,解下马以后,对着这些农人恨恨地骂了一声:“好!吾哋即刻就‘滚’开!”
话音刚落,他一手抱紧胸前的王昶,另一手却把马径直往田里往直里带,这匹马,在他的驱使下,就一骑绝“苗”,专门兜了一大圈,把农人们刚刚辛苦栽种的秧苗给踩踏得乱七八糟,然后才折返往回跑。
被破坏了劳动成果的农人们自然是不愿意了,一边叫,一边操起田边的锄头,光着脚,在后面追了过来……自然他们是追不上这匹快马的,但他们愤怒的骂声,还是顺着风,飘了很远,传到了王昶受惊的耳朵里。
“斟哥哥,系吾哋嘅错,吾哋返回去,向佢哋赔罪吧!就咁样返回,俾阿爹知道,要受罚嘅!返回吧,好唔好?”
王昶耐心地劝着羊斟,可是羊斟并不听,他说:“唔塞担心!呢哋咁远,吾哋马好犀利嘅,佢哋追吾不上,顶同阿爹讲?况且佢哋连你吾系宾个都唔知,佢哋又顶知向宾个告状呢?不就几株草芥嘛,大惊小怪!此事天知、地知,你吾若守住不讲,或抵死不认,又无证据,任宾个都拿吾俩个无计嘅!放心啦!”
马继续往回跑,可是王昶并不认同,挣扎着想要跳下马,返回去道歉。
“莫乱动!一会儿你要掉落下去,吾才至惊嚟!”
羊斟把王昶抱得更紧了,生怕这个不听劝的“傻”弟弟真的就这样跳下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正当兄弟俩在马上不断争执着,马儿照旧往回跑的时候,一声尖细却坚定的女声,从前方,穿透树林,飘了过来,定点式地冲进了两人的耳朵。
马的耳朵也听到了,它竟然很听话的突然凭空腾起两只前蹄,把猝不及防的兄弟二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坠马的一瞬间,羊斟背冲下,仍然死死抱紧王昶,成了他的垫背,首先摔落到了地上。
这匹马失去了两人的负担,竟然很欢乐地独自往前跑走了,把兄弟俩落到了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密林里。
“斟哥哥,你快醒醒,醒醒!你吱声啊!”
王昶受惊了,但由于受到保护,摔得并不重,迅速从羊斟的身上爬了起来,跪在羊斟面前,用手拼命拍着一声不吭,被震得暂时晕过去了的羊斟的脸。
一下,两下,足足拍了二十多下,羊斟这才一脸迷茫地醒过来,睁开眼,看到了满脸是泪的王昶,正在不停拍他的脸,痛苦地挤出了一句话:“莫拍,莫拍,吾没死!”
看到哥哥醒了,王昶哭得更厉害了,说不清楚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庆幸“劫后余生”。
“呵呵,自作自受!”
那声女声竟然就在头上了。
从头顶的浓荫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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