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个‘他人’?讲!!”
华臣怒不可遏,追问道。
“系……系‘华吴’……话俾吾知哋!”
管家不得不报出了人名。
“‘华吴’又系宾个?”
管家看看了华臣的脸色,满脸的汗珠一颗颗,如黄豆般滴落了下来,嘴皮颤抖了几下,最后,躲闪不下去了,只好一字一蹦地说出:
“系‘华皋比’门下家宰,同小人乃同乡,故吾情急问其顶做,未谂着其他更多,请恕小人情急不察之罪!”
“当!”
华臣一听到“华皋比”三个字,手已经把旁边侍女端着的茶盏抢在了手中,此时,不偏不倚,正正地砸到了管家的头上,只见顺着额角,顿时一缕殷红的鲜血,就顺着淌了下来,管家还不敢去擦,只任凭它往下接着流,直到一滴滴砸到了地上,在地上飞溅出一团团的血花,引得旁边的蚂蚁,排着队,过来搬运舔食。
管家后面的奴仆们,个个都吓得不轻,全部跪伏趴成一片,大家在地面的角度,用眼神互相紧张地交换着目光,充满战栗,只等华臣发落。
“哼!大胆!俾吾拖下去,杖责三十棍,三日不得供饭!”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管家被负责家法的家丁们连拖带拽地往后院里拉,其他仆人们,也都哭喊着为他求情。
“三十棍太重啦!要出人命啊!”
……
“都俾吾收声!再若替佢多言,与佢同罚!”
华臣沉声喝道,吓得刚想替管家喊冤的仆人们,也都一个个捂紧自己的嘴巴,生怕下一个被拖下去的,就是自己。
众人只听到,后面“哎哟、哎哟”的受杖声连连传来,越来越弱,后来就没声音了。
“不会真打死了吧?”
几个小仆私下偷偷议论。
“你哋都眙到啦!私自决定,妄想替吾作主哋,就系如此下场!都俾吾记住!”
华臣待家丁们把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管家拉回来,放在众人面前“展示”后,恨恨地说一句,然后把袖子一甩,回自己的正厅去了。
“你,随吾来!”
亲信衙兵的临时领队“阿哥”,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管家,轻叹一口气,就被“点名”去谈要事了。
这是要有任务。
“阿哥”接到了指令,把手下的衙兵,全部集合,又从中挑选了五名最为精壮可靠的,秘密操演了三天,还带他们出街去预演了计划中的线路,万事具备,只欠月黑之夜。
三天过后,正值月亏至致的时间,传说中的“夜黑风高”的夜晚,计划中的时间点:到了。
“阿哥”带着这支由六人准备的行动组,趁夜色,潜到了华皋比的府外,此时,正值华阅的“七七”,华府内,素烛白幔,灵位高尊,在完成了“落葬”之后的家族祭奠仪式,已进入到了尾声。
时间已经到过了子夜,丑时,华府灵堂的烛火也渐渐火力不支,需要续油。
这时,老管家华吴,看到年轻的仆人们,都因为体力不支,个个昏沉睡去,连日的辛劳,也是难为了这些孩子们。
于是,他老人家决定自己亲自出去后堂,提着灯笼,抱着油尊,去添加油料。
正当他颤颤巍巍,加满了油,抱着出门,准备往灵堂走的当口,还没有走出几步,突然,身后突然被一拍,当时怔住,转身,只见一黑衣人,已将一柄玲珑双刃铍刀刺入其胸。
华吴突然遭此一刺,毫无防备,更是没有多吭一声,便抓紧这个黑衣人的袖口,慢慢倒下,油,也洒了一地,而他点着照路的灯笼中的火苗,“忽”得一下,这火苗与地下的油一碰,顿时蹿起火苗,蹿得老高,把周围照得亮晃晃的。
但也就是这一照,华吴家宰那张衰老但肃穆的脸,也被照得一清二楚!
黑衣人一看,不禁楞住了:
他认得!
“怎么会是他?”
黑衣人自己退了两步,本想立即逃走,但看到华吴的衣袖已经被引燃,突然心生不忍,把他拎了起来,往旁边的池塘中一掷,然后眼见着他的身体,如重石一般,寂寂沉住塘底,再无动静。
火一起,“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很快惊醒了那些刚才还在睡梦中的府兵、仆人们,接下来,大呼小叫、人员杂踏,救火的队伍,把原本清静哀伤的夜,全都撕裂了,包括华皋比的心。
六人小组,行动成功,分别又在各处宅院角落放了几把火,引得整个华府,顾东顾不了西,到处灭火不及,甚至这火,都烧到了灵堂。
一夜之间,经过众人的努力,虽然这火是灭了,却也是让华府如被天雷轰过一般,一片狼藉,不忍直视。
华皋比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呢?
本来父亲去世就已经让他悲痛不矣,从小把他带他的家宰华吴,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之后,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更是让他五火焚心,不能自已。
“就算要翻遍花草、淘清池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俾吾揾着!”
终于,一边重新修整府宅,一边清挖池塘、翻土挖地,终于,老家宰华吴的尸身,在池塘的底部,静静的躺着,已经被泡得肿大轻白,有些部位,都已露出了骨头,简直是令人头皮发麻,惨况不堪入目。
这样的“华吴”,是长这么大,华皋比所从来没有见过的家宰华吴,他不敢相信,这张浮肿变形、惨白如纸,死灰一般的脸,就是他所认识和熟知的那个待他如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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