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就这样瞬间洒了一地,碗更是咕噜咕噜在屋内转过一圈后滚到篱落脚边。
少年全程漫不经心,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但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却表明他的沉睡实际上只是假寐而已。
而篱落身上的被子无疑也是他盖上的。
毕竟在这样一个冬日的夜晚,又是在这样一个看似密闭实则漏风的船上,睡着又没盖被子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老人走了,好似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在路过火堆时还好心的在上面添了几根柴火,使得屋内瞬间红火了起来,在“噼里啪啦”的动静中热闹了几分。
篱落内心忐忑,犹豫着想将碗捡起来,结果被羽给握住了。
只觉手心一暖,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玉佩,是在花花世界的时候,她送给他的那块带有罕见玫瑰花的玉佩。
那是一块世间难得一见的血玉,玫瑰花开得很红很艳,在通透白玉里显得娇艳欲滴像真的一样。
而这块血玉此时却显得格外烫手,也许是被少年的体温捂热了的缘故,亦或者是因为炉火里的热气,反正那红色看起来竟如同被煮沸了的鲜血,显得夺目又妖艳。
而羽的眼睛则一刻都没有从它身上移开,眼神里的不舍早已尽收篱落眼底。
“拿着,这玉兴许能救我的命。”说着,她将玉往他手里一塞,叮嘱道,“保护好它。”
“什么?”羽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后又盯着血玉看了起来。
“奶娘说这血玉是我娘在世时从一个老道手里得着的,他曾说过若是遇上危险,保住它就能保住我的命。”篱落一边胡诌着,一边拿过脚边的碗用力往地上一敲将它打破了,然后掏出帕子将一块长长的碎片包了起来。
她发现船突然开快了,在这样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显然极不寻常。
而刚才毒姑圣的举动也预示着他们要对她动手了,刚才这回子不过是来试探,试探羽护她的决心到底有多强罢了。
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做什么呢?
尤其上次去宫里将手里的戒指拿下来之后她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自保的武器了,除了几片叶子和刚得的刀鞘。
“别怕,有我呢!”篱落略显紧张的动作明显惊动了还沉浸在她话语里的羽。
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将血玉放回脖颈里,然后夺过她手里的碎片扔在一边。
显然担心她会伤了自己,毕竟这瓷器在她手里不过就是以卵击石的举动罢了,实际上一点卵用都没有。
半柱香功夫后,门果真再次被推开了,如篱落预想的一般。
但这次进来的人是阿力。
他同样拿着碗,不过不同的是他显然受了惊吓,拿碗的手抖得厉害,漾得碗里的药正顺着手心从手背上滴露下来,然后沿着走进来的身影在脚边滴出长长一条黑色的弧线来。
那滴答滴答一路而来的声音几不可闻,但却清晰的如同滴在篱落的耳边,让她的心狂跳着差点从嘴巴里蹦出来。
而此时羽的脸色也变了,变得异常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公子······。”阿力岂会不知自家主子眼里的痛心,忙往地上一跪哭了起来。
“公子”二字后更是除了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而那碗药显然与他的情绪相当,随着船的摇晃剧烈荡漾起来。
那一圈圈的涟漪如同羽眼里的痛苦,没有逃过篱落的眼睛。
她不想让他在自己和阿力之间做抉择便义无反顾地将手伸了出去,结果被制止了。
“我百毒不侵。”篱落这样同他说,但心里却又不免疑惑。
她不惧毒药毒姑圣是知道的,那他这是做什么?难道这碗不是毒药?
“是什么?”羽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转向阿力冷冷问了一句。
那眼神里的犀利如同嗜血的野兽是篱落从未见过的冷血。
“追······追······追·····。”阿力结结巴巴连“追”了三个字,依然没说清是什么。
“好了,别说了。”羽没让他再说下去,显然已经知道了。
追什么?“追情散”吗?
当这三个字在脑海里闪过的时候,篱落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从大人,不,从殿下不愿告知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隐约猜测这药可能比cuī_qíng_yào还要来的可怕,尤其在见识过糖王的举动之后。
毕竟暗门的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那意志力可想而知,但糖王还是如同失了理智一样,就不难想象这药有多强的药效。
想到这里,篱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都吓白了。
其实她猜对了,这药确实是“追情散”。
但与她不同的是,羽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追情散”并非是毒,而是一味药,更是一味灭情绝性的药。
它原是烈火堂祖辈早年间的杰作,是控制弟子们的一种手段,专门对付与人相爱后想要叛离烈火堂弟子的专属药物。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从烈火堂里流了出去,才成了暗探界臭名昭著的毒药。
这药有自己独特的药性,与任何毒药无法融和,对常年被喂毒的人也能发挥作用,而且隐蔽性极好。
当然这么多年来很多人也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药只对内功深厚的人有作用,对没有内功的人其实药效并不显著。
所以教父此时让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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