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繁星点点,像一粒粒散落的宝石,轻轻闪烁着。
大地昏黑一片。
潜行的夜风,悄然拂过地面,吹动细草,发出呜呜的哀鸣。
一名身穿白体恤,牛仔短裤,脚踏蓝色的人字拖的青年,蜷缩在在斜坡上,一动不动,像个虾米一般。
一道道白亮的电弧,缠绕着青年,像细丝一般,跳动不止,发出嗞嗞的轻响。
借着电弧的微光,一小片地面明灭可见。围绕着青年,一圈杂草已被燃尽,留下一个黑色的圆盘。
电弧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消失。
这里平静下来,陷入了黑暗中。
昏暗中,青年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接着是他蜷起的双腿,慢慢伸展出去。
“咳咳咳……”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他一激灵,双手慌乱的摸索起来。他抓到一块石块,又扔到了旁边。他慢慢翻了个身,似乎想要爬起,却又闷哼一声,双肘支在地上,跪伏着,双拳紧握,青筋暴露,牙齿咬得咯嘣作响,发出低沉的嘶吼声,显得痛苦异常。
他叫何平,此刻,他身上好痛,非常痛,深入骨髓的痛。
他记忆中,刚刚他正在那个神秘的大院门口,顶着烈日,卖力地刷着涂料,院内忽然射出一束白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知道,那里有量子实验室。网上说,理论上,量子机器可以远距离传送,还可以穿越时空。机缘巧合之下,难道他成了第一只小白鼠?
周围像墨汁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耳边吹过嗖嗖的凉风,伴随着细草呜呜的哀鸣,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片刻之后,痛感似乎变轻了一点,他放开紧咬的牙关,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身上黏糊糊的,似乎沾满了鲜血?
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黑?这是哪儿啊?一个个问题,在他心里冒出,他觉得很乱,理不出头绪。
他从小就怕黑,小时候,天一擦黑,他就不敢出门。
他忍着疼痛,艰难地爬起。
不小心碰到一块石头,咕噜咕噜,石头滚了出去,咔哒一声,撞上了某种东西,没了声息。
心惊胆战中,他站直了身体。这里并不是完全黑暗,高处,一块山石后面,竟有一团小小的火苗,像一朵小花,轻轻摇曳着,发出微弱的亮光。
对于一个怕黑的人来说,那团火苗,就是救命稻草,全部的指望。
耳边掠过一阵风,火苗剧烈地晃动起来,摇摇欲坠。
不能让火苗熄灭,否则这里会变成一片漆黑,更加可怕。
何平伏下身子,抓住一蓬蓬植物,扣住一块块石头,惊慌地爬过去。
跌跌撞撞中,他终于爬到了火苗旁边,这是一篷灌木的根,上面似乎被倒上了油,熊熊燃烧着,冒着黑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火苗缠绕着根根细枝,嘎巴嘎巴轻响。
隔着火焰,一个人身穿蓝衣,半躺着,背对着他,身体卷曲,缩成一团。
这个人的姿势,和他醒来的时候差不多,会不会是另外一只小白鼠?漆黑的夜里,有一个人做伴,聊聊天,他会胆大不少。
“哎,那位大哥,你怎么样?”
何平喊了一声,那个人没有反应。
他捡起一根木棍,壮着胆子,战战兢兢的靠近,想扒拉一下那人的肩膀。
“我擦!”
木棍还未碰到对方,何平脸色大变,扔掉木棍,转身就跑。
黑暗中,他蹬到一块松动的石头,脚下一滑,身体一歪,他一下扑倒在地,翻滚起来。
何平大惊,双手乱抓,却无济于事,身体越滚越快。
忽然,他觉得身下一空,吓得他汗毛倒竖,冷汗直流,这是不是悬崖?
下坠中,一大蓬荆子扫过眼前,何平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枝条。
手臂粗的荆条,夸张的弯折过去,咔嚓一声,从根部断裂,哗啦啦,一大片枝叶随着他一起坠落下去。
完了,这次肯定要粉身碎骨,刚有这种想法,他的双脚已经着地。
噗通——
脚下一滑,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我xxx!”
何平捂着屁股,大声咒骂。
谁这么缺德,弄了这么深一个大坑!要是脑袋着地,他已经挂了。
捡起木棍之前,何平早有准备,大不了就是一具死尸呗,可是,这个太夸张了吧?半张脸被切去,露出白森森的骨茬,发黄的牙齿,粉色的大脑,深红色的半截舌头,胸腹也被切去了一大块,肠子,肝脏涂了一地……
这漆黑的夜晚,荒无人烟的野外,莫名的尸体,就是无限的恐怖。
何平稳了稳心神,抖抖索索地摸出手机,却发现已经黑屏。他试着开了好几次机,手机毫无反应。
太倒霉了,手机偏偏现在没电了,害得他只能摸黑呆着,心里怕得要命。
他又揉了揉屁股,不对,只顾得屁股疼,浑身的痛感什么时候消失的?
何平在身上摸了摸,发现身上虽然有不少血,却并没有伤口,这让他大感欣慰。
不过,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自己没受伤,那这些血是谁的?难道无意识这段时间,自己发了狂,杀了许多人?那个尸体是不是自己的杰作?何平有些后怕。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何平逐渐看清了这个大坑。
四周是直立的石壁,三米多高,光滑如镜!这么高,他根本上不去。
这黑夜中,会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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