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县这座县城,也属于沈司令的地盘。沈司令属于无耻混蛋一流,每每攻下一座县城,便要放纵手下士兵抢掠一番,不知道有多少的百姓被这群大兵蹂躏致死。然而沈司令并非一味地屠杀,放抢几天过后,他就要将士兵们用军法规矩起来,以便那些幸存之人继续生活。毕竟他也要征粮收税,若是人都死绝了,那他也就失去给部下发饷的资本了。
大兵们全是恶狼一般的人物,有军饷,他们尚且能规规矩矩的听令。若是不给发饷,很容易闹哗变。成千上万的兵痞发起疯来,便是他沈司令也受不了。
驴车前方的这一座城,城外的地上还有隐约的血迹,然而城门已经开放了,不时有行人进进出出。
在本县城堪称最豪华的一家旅馆里,这一行人落了脚。
然而旅馆饶是豪华,也豪华的十分有限和勉强——前后两进院子,拥有十来间大大小小的客房。而已叶家父子的眼光来看,无论哪间客房都不像是给人住的,所以叶倾城也未征求这两位活宝的意见,直接包下了最大的一间房,又额外出钱,请掌柜的抱来了几床被褥。
此地的旅店,和京津一带的外国饭店可不一样,旅客若是没有自带被褥,只能光溜溜的睡硬炕了。
叶倾城包下的这间客房,虽是豪华不足,但却空间有余,房内半间屋子都是炕,足够他们这一行人打通铺了。毕竟到这个紧要关头,安全第一,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张喜心中有愧,累了也不敢说累,挣扎着让伙计送来了热水和热茶,他又出门在街上买来许多烧饼和馒头。
众人赶了这么久的路,已是非常饥饿劳累,围着桌子乱吃一通之后,纷纷上了炕。叶倾城靠了边,身旁是小翠,小翠挨着无天,无天横竖算不得是个人,小翠挨着他也算不上得失贞。无天旁边是张喜丁顺两兄弟,兄弟二人的旁边则是叶家父子,最后一位就是陆挽春。
天色渐渐亮了,院子里也是人来人往,这间大客房却是静悄悄,只有此起彼伏的鼻息和呼噜。不知过了多久,叶倾城悄然睁开了眼睛,就发现房间一片黯淡,起来再向窗外看去,她发现太阳已经落山,自己竟是睡了一整天。
扭头向床上看去,她就发现众人睡了个一塌糊涂,父亲蜷缩成了一团,脚丫子搭在弟弟的脸上,张喜和丁顺睡得四仰八叉,张着大嘴,大打呼噜。无天则是侧着身子,一只手抱着肩膀,一只手捂着胸口,想来是为了缓解胸口的痛楚。
她现在只要看他,鼻子就是一酸。她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移开了目光,看向了陆挽春。陆挽春仿佛是连睡姿都经过训练,他躺的笔直。
隔着五个人,叶倾城呆呆望着他。刚从睡眠中醒来的人,头脑是有些麻木的,所以她心中没有万般的思绪,单纯盯着他只是看——从小到大,她接触的男子可不多,父亲和弟弟以及家中的仆人不算,也就是在教会学校读书时,有许多小男生追求她。
教会学校的女生皆是千金小姐,男学生也个顶个的都是少爷,然而少爷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从小娇生惯养,言谈举止都极其类似叶临风,以至于她只要见了他们的影子,心中就已经是腻歪透了。
弟弟这样的男人,家里有一位就足够她忧愁了,她可万万不想再招来一个。
这个陆挽春,在她眼中倒是个新款式,且是个怪吓人的款式——英俊,阴沉,狠厉。单单看他这个人的外表,倒是瞧不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沈司令是臭名昭著的,可他的名声又该当如何呢?不知道,没听过。
叶家的日子向来过得稀里糊涂,军界的诸多人和事物,他们是毫不关注。然而陆挽春毕竟被称之为将军,或许兵力要有一个旅的规模,然而报纸上可没他这一号,她怀疑他充其量也就是个拥有几座小县城的小型土皇帝。
就在这时,陆挽春忽然睁开了眼睛。
叶倾城冷不丁和他对视了,先生吓了一跳,随即就脸红了起来。哪有大姑娘盯着一个男子汉出神的?
陆挽春见她这面红耳赤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他坐起身来,微笑着面对了叶倾城:“你看我做什么?”
叶倾城硬着头皮抬眼看着他,就发现他满脸都是笑意,然而笑不是好笑,是如同小男生做坏事得逞一般的坏笑。她有些害羞,然而不肯向他示弱:“你还不许人看了?”
陆挽春的笑意更浓了:“许看,当然许看,请叶小姐随便看,直到看够为止。”
叶倾城一翻白眼,发现这位陆将军狠起来是真狠,贱起来也是真贱。她闭上了嘴,决定不再和他一般见识。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陆挽春再次开了口:“你是不是饿了?”边说着,他边起了身,像是要下床去买早饭。
叶倾城连忙拦他:“我不饿,你不用——”
然而陆挽春却没下床,转而一巴掌拍醒了张喜:“小子,别睡了,起来让伙计给咱们开桌晚饭。”
张喜眼睛还没开,然而却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胡乱打了个哈欠,穿了鞋就走了出去。张喜开门一走,其他人也醒了,房中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这些人睡了一整天,口干舌燥,又要喝水,又要点灯,使唤的张喜团团转,及至吃饱喝足了,叶天雄来了精神,继续了他的事业,开始研究起了他的挽春贤侄:“挽春贤侄,你如今一败涂地,接下来又作何打算呢?”
“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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