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擦擦身子吧···”
吴凤起身，去卫生间打好水，调试好温度。
她将病床摇起来，揭下孟黄粱的被子，一切都显得那么熟练，期间还在不断的说一些琐事。
因为医生说过，多和病人聊天，他就有很小的几率醒过来。
她从来没有忘记这一点。
每一次来，都带着希望，带着满腹的正能量。
整整一年都是如此。
病号服被撩开，胸膛上有一道很明显的枪伤，不过经过某国内最强领域名医巧夺天工的手术和时间的治愈，现在只留下了一道并不显丑陋的疤痕。
······
另一边，孟母看着饭盒愣愣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过几个病人家属跟她打招呼，她也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即便反应过来后点头示意，人家却都已经走远了。
空旷的走廊上，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命运不公之类的叹息。
她默默打开饭盒，三荤一素还有颗粒饱满的米饭堆在一起。
随后拿起筷子，却又开始走神。
“明天···办出院吧。”
她放下饭盒，将筷子并方在上面，又拿出手机，给孩子的干爹打出一通电话。
“嗯···已经决定了。”
“没事···我自己可以。”
······
吴凤走了，当天下午，孟母就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两套换洗的衣服，是她自己的，还有洗漱用具等，虽然零零碎碎的看起来不多，但是等全都收拾好以后，依然不是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可以轻松带走的。
索性，第二天赵世文还是来了，打了声招呼，看着病床上已经换好便装的青年，他止不住的叹了口气。
这一刻，他有些害怕去直视嫂子的双眼。
低着头，默默将东西全部打包，然后又将病床上的孟黄粱抱下来放在轮椅上。
全程无言。
孟母对这个病房没有一点眷念，走以前，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母子二人，当何去何从？
绿皮卡将三人送到了火车站。
“嫂子，我···这是车票，海上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说这，赵世文拿出定好的高铁票：“等你们下了高铁，当地会有人接待，我这边还有任务···”
“没事···你忙你的。”
孟母推着轮椅，神色木楞。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去和身边这个男人客套了。
是因为恨他吗？
也许吧，可都已经不重要了。
丈夫没了，现在儿子也变成了植物人···不重要了。
“嫂子，我···嗯，啊···”
一时间，赵世文难以启齿。
“有什么话就说吧。”
“···嗯，组织给粱梁在海上市安排了一套住处，等你们到站后当地接待人员会直接带你们过去的···”毫无疑问，赵世文撒谎了，因为组织还没有这个先例，买房的钱是他自己掏的，连带一些老伙计和粱梁先前的战友，一并凑钱给他在海上市买的商品房，还不到一百平米。
而这，几乎花费了他此生全部的积蓄。
“这是粱梁的退伍费还有伤残补贴，考虑到粱梁是···嗯，以后每个月五号都会有五万块的特殊津贴···”
这点倒是真的，津贴直接是按照最高标准走的，毕竟孟黄粱在事故之前已经是上尉尉官军衔，后面经过组织决定，又荣升校官。
也就是少校。
待遇跟他在服役期间相等，当然还是考虑到他现在的特殊情况，又加上背后有人走动，再一个···他父亲也是一名光荣的烈士。
······
一大早的高铁，人不多，行李则是赵世文同司机一并送进来的。
在乘务员的帮助下，众人合力将孟黄粱移动到头舱的沙发上，轮椅收拾好放在一旁。
“啪～”
做完这一切，孟母直接将玻璃门重重的关上。
赵世文欲言又止，看着紧闭的门扉，叹了口气，同司机一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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