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换面具,不如换个人。”
“万一吓着顾客……”方飞努力找寻借口。
“他们活该,”北野王冷冷说道,“害怕的就别来!”
“我干吗要来这儿?”方飞摩挲面具,打心底里感觉悔恨,“早知道这样,就该跟着简真去搬元胎。”
他来这儿的原因,还得从上学年结束说起。那时他给燕眉写了一封纸剑传书,结果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两天以后,帝江气冲冲地闯进宿舍,大声宣布:“明天子时以前,你们必须离开学宫。”
这儿的“你们”包括方飞和简真,吕品早就欢欢喜喜地回了家乡。
“再过两天行吗?”方飞苦苦哀求,“我等一封回信。”他盼着燕眉从天而降,带他游山玩水、好吃好住。
“少来这一套,”圆道师公事公办,“这儿是学宫,不是旅馆。”
“简真,我们怎么办?咦……”方飞惊讶地看着大个儿,“你怎么哭啦?”
“爸妈来信了。”简真握着刚刚收到的纸剑传书,“他们让我去苍空甲厂搬元胎。”
“那样不好吗?”
“好个屁!”简真失声咆哮,“我可是魁星奖的得主,他们不奖励我就算了,还让我去当苦力!搬元胎,那是最下贱的体力活儿。”
“你还有活儿干,”方飞悻悻说道,“我马上就要睡大街了。”
“如果不嫌弃,你也可以去搬元胎。”大个儿气哼哼抖着信纸,“我老爸就是这么写的。”
“那也太没出息了,”帝江一边插话,“听说极乐塔在招侍应生。”
“是吗?”大个儿望着圆道师两眼放光,“我要去应聘……”
“我在跟方飞说话,”帝江粗暴地把他挤开,“极乐塔的侍应生不招甲士。”
“这是歧视,”简真气得发疯,“甲士又怎么啦?”
“这个职位还得有人推荐,”帝江一边说一边飘向门外,“他们不收陌生人。”
“我就说了吧,哪儿有这样的好事?”简真勾住方飞的脖子,“我们还是去搬元胎吧!”
“忘了说。”老妖怪从门框边冒出头,“刚才我去栖凤楼,天素还没有走。”
“那又怎么样?”简真大声嚷嚷,“他决定了,跟我一起……呃,方飞,你想去干吗?给我回来,没义气的家伙,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噢!我可不想一个人去搬元胎……”
“龙雀!”冰蝶鸟又一次从方飞身边掠过,“想扣薪水是吧?别忘了,你的薪水都是我的。”
“知道了。”方飞望着冰蝶鸟的背影,回想起那一天他和天素的对话——
“推荐?可以,”冰山女惜字如金,“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方飞哭丧着脸问。
“你的薪水都归我!”
“什么?”方飞跳了起来,“这是敲诈。”
“敲诈?哼,忘了吗?为了保住你的腿,北野王扣了我一年薪水。”
“你杀了莫森,领到赏格了吧?”
“那是两回事,”天素翻了个白眼,“如果没有你,我会拿到更多的钱。”
“呃!”方飞脑门见汗,“可是……”
“没什么可是,”冰山女的声音像是三九天的寒风,“你也可以不去。”
“可我没钱,怎么吃饭?”方飞虚弱地说。
“极乐塔包吃包住,但你不能使用尺木。”
“为什么?”
“侍应生要隐藏身份,如果使用尺木,顾客都会知道你是谁,那会影响工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怎么飞?”
“租一把小黄精剑。”
“我没钱。”
“我借给你,”天素两眼朝天,“可你要还双倍。”
“双倍?”方飞直觉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所以你得好好服务,从顾客手里多赚小费,”天素停顿一下,“行了,你到底去不去?”
“我……”方飞欲哭无泪,“我去。”
“可恶的小黄精剑。”方飞瞅着脚下昏黄的剑光,这把剑难用得要命,让人纳闷的是天素居然用它飞了一年,“羽化”考试还得了个满分。
一想到天素的态度,他就感觉出离的愤怒,生平第一份工作,居然没有拿到一分钱的薪水。冰山女根本就是嫉恨他闯过了四神关,所以趁机报复,对他斩尽杀绝。所谓包吃,吃得全是顾客剩下的食物;所谓包住,住的是地下厨房的杂物间,室友是一群鹦鹉,可怕鸟屎味儿能让人做噩梦。每天晚上,他宁可坐在广场上看星星,也不想返回极乐塔睡觉。
宁柔然谢幕离开,观众开始散场。方飞拎着垃圾袋飞向观众席,用“搬运符”把遍地的垃圾装进口袋,刚收起一个酒瓶,忽听吆喝大作,扫眼望去,十几个醉醺醺的歌迷向他冲了过来。
极乐塔龙蛇混杂,许多无赖专门捉弄侍者取乐。侍者囿于规定不能反击,只能凭借飞行术摆脱对方,有时为送一杯饮料,需要穿越重重拦截,稍不留意,饮料不翼而飞,人也要吃大亏。
老板北野王是个吝啬鬼,遇上这种损失,都是侍者自掏腰包。刚来的时候,方飞没有少吃苦头,比起五行磴上的学生,极乐塔的无赖更加了得。起初几天,他每晚都要丢七八瓶酒、十多盘食物,薪水扣了不少,还要忍受天素的奚落和北野王的臭骂。同来应聘的二十多人,试用期过后只剩他一个,并非方飞吃苦耐劳,只是因为无处可去。
“辞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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