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文彦青瞟了懒鬼一眼,“我不小心把‘黄粱汤’洒在龙眼水里了。”
“咦,”看守愣了一下,“你也喝了吧?”
“我喝得少。”狱医随口敷衍。
“见鬼,”阴练华挠了挠头,猛可看见吕品,“他不是魂眠了吗?”
文彦青看得懒鬼,无奈继续圆谎:“我把他叫醒了,我弄错了用药的顺序,应该先给他涂上‘蜕皮药剂’和‘血虫凝胶’,这样恢复更快。”
“好吧!”阴练华看着两人,“你们快点儿完事,我还要去琼田。”
“抱歉,”文彦青摇摇头,“你要去的是狱长室。”
“干吗?”阴练华瞪眼不解。
“出了一个问题。”狱医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阴练华警觉起来。
“我对尸体用了‘析魔草汁’,结果刚才发现……”文彦青冲尸体努了努嘴,阴练华看见尸体上的黑印,脸色惨变,掉头就跑,一眨眼就不见踪影。
“多谢!”吕品长吐一口气,“你干吗不揭穿我?”
“因为我也犯了错,”文彦青沉着脸说,“我的职责是验尸,可我忘了对蜕的检验。”他沉默一下,“这些黑印是不可消除的。”
“妙啊,”懒鬼乐不可支,“你帮我圆谎,我帮你验尸,大家两不相欠。”
“别高兴得太早,”文彦青冷冷说道,“这一次算你走远,下一次可没你好果子吃。别忘了我是狱医,除非你永远不受伤、不生病,要么总会撞到我手上。”
吕品吐了吐舌头:“说得对,我忏悔。”脸上笑眯眯的,没有半点懊悔的意思。
“你认为谁是魔徒?”狱医忽问。
“你问我?”懒鬼指了指鼻尖。
“对!”
“这个嘛,虽然‘血河帮’也很可疑,但我怀疑这魔徒是个看守。”
文彦青惊讶地望着对方,懒鬼接着说道:“夸父没有发现他,所以他很可能还会变化。”
“你也会变化。”
“谁说的?”懒鬼极口否认,“我可不会。”
“鼠蜥不是你变的吗?”
“没那回事儿,”吕品脸也不红,“第一,我有符咒禁锢,第二,我才不变那么恶心的东西。”
“是吗?”狱医冷笑,“希望你心口如一。”
“我是个老实人……”
忽听脚步声急,裴千牛大踏步闯了进来,一言不发,匆匆走到尸体面前,看过一遍,回头望着狱医:“药没配错吧?”
“没有。”文彦青硬着头皮回答。
裴千牛直起身,皱眉看向吕品:“他怎么在这儿?”
“他触发了‘天狱禁锢符’。”
“蜕的事先保密,这儿谁也不许说出去。”天狱长指着懒鬼,“待会儿抹掉他的记忆。”
“唉?”吕品大惊失色,“我啥都没看见。”裴千牛并不理睬,默默看着阴练华,后者惶恐点头:“我明白。”
“接下来得做一件事,”天狱长的目光扫过房间,“甄别所有的看守。”阴练华大吃一惊:“为什么是看守?囚犯更可疑。”
“不!”裴千牛寒声说道,“夸父没看见凶手,那家伙可能会变化,我要审查所有看守,还有一个月以内他们的行程。”他略微一顿,“我负责头目,普通看守由文大夫负责。”文彦青愣了一下,小声说道:“我要给人看病。”
“看病的事先放放,魔徒的事攸关生死……”天狱长按住狱医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你,你发现了魔徒的踪迹,所以你肯定不是魔徒。”
“知道了,”文彦青叹一口气,“我会尽力。”
“从阴练华开始。”天关星指着身后的看守,那小子蠕动嘴唇,面孔皱成一团。
“魔徒相当狡猾,甄别未必有效,”裴千牛接着说道,“这两天我会向斗廷申请,争取从‘八非学宫’借来大还心镜,那面镜子能让所有的魔徒无所遁形。”
“这些蜕怎么办?”狱医指着尸体问。
“烧掉!”裴千牛嫌恶地抿起嘴唇,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盯着吕品,“还有他的记忆。”
“明白!”狱医注视天狱长离开,转眼一瞧,懒鬼贴着墙根准备开溜。
“僵如木石!”阴练华的“定身符”出手。
吕品身子一晃,符光居然落空。阴练华一击不中,心下恼怒,正要追击,忽见吕品浑身一抖,整个儿飘到空中,笼罩一层乌蒙蒙的符光。他掉头看去,文彦青站在门前,笔尖指着男孩。
“臭小子,”看守脸上挂不住,嘴里骂骂咧咧,“居然还敢躲?”
“躲得过才算数。”文彦青笔势一沉,吕品飘回床上。
“放开我!”懒鬼尖叫。
“文大夫的符法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阴练华一脸谄媚,毕竟他马上就要接受医官的审查。
文彦青笑了笑,转身倒了一杯“黄粱汤”,阴练华怪道:“你不是说先涂药吗?”
“我改主意了,”狱医捏住懒鬼的下巴灌入药汤,“‘黄粱汤’能让他忘得更彻底。”
“噢!”阴练华似懂非懂,“还有这事儿?”
酸苦的汤汁进入胃里,吕品的脑子昏沉起来,他拼命想要守住神志,可是药力强劲了得,文彦青的面孔在他眼前渐渐模糊,猛可间他闪过一个念头,巨大的疑问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慢着!”他发出含糊的叫声,“你……”
“万物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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