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锦浑身一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同样不信的还有关靖衍,他两道眉头紧蹙,深邃的眼眸里透出凝重,先前并不清楚这件事。
关靖洲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只当这是气话,他平日里爱玩爱闹也就罢了,但不能拿此开玩笑。
即便与母亲有隔阂,时间长了总有解开的一天,可这话就等同于断送了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关靖衍忍不住呵斥,语调很冷:“切莫胡说,我从未听过这话,叫母亲得知又要伤心了。”
她脸色忽明忽暗,突然望见他投过来的眼神,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低着头依旧沉默。
关靖洲,竟然不是关家儿子?
“并非我胡说……”关靖洲想到幼时被领回关家的情景,眼底聚起异色,抓着缰绳的手明显在抖。
“你怨恨母亲一时,却不能怨恨她一世,是她将你抚养长大,失去小妹已然令她精神不振,你还要她再尝试一次那样的痛苦吗?今日这话我知道没听过,你叫我一声大哥,就是关家人。”
关靖衍小时候也很疼这个弟弟,他经常因为顽皮挨打受罚,都是哥哥暗地里送药送吃的。
如果没有小妹那件事,他们会一直很好。
关靖洲知晓他为自己好,嘴角勾勒出一抹牵强的笑:“大哥你听我说完,我亲口听关夫人和关老爷说的,这是确实存在的事实。”
“原本我是关夫人姐姐的孩子,娘家人因为从前的饥荒和自然灾害,死的死逃的逃,我们连一顿饭都吃不起,流连辗转漂泊无依……”
年纪还小的关靖洲吃不上东西,经常生病体弱,唯有生母带着他没有丢下,那时有人会吃人肉,瘦小的孩子便成了食物。
他亲眼见过一个小孩子被几个成年人带走,哀嚎求饶声响破天际,依旧无人停手,
母亲抱住他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儿不怕,母亲不会叫你死的,不要被他们发现。”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所说最多的话就是这句。
他们四处逃命,连树皮虫子都吃过,直到后来母亲被打的满身是伤,终于没力护他了,好在遇上了关夫人和小小的关靖容。
关夫人一身整洁衣衫,将他拉到身边,泪眼婆娑的看向他母亲:“姐姐,肯定有法子救你!”
“代我照顾好我儿,我怕是活不成了,不求养他一生,只求护他平安成年……”
母亲说完这话就咽了气,幼时的他哭成了泪人,现在母亲旁边不肯走,小小的关靖容也跟着哭。
“哥哥,我母亲会照顾你的,你可以喊她母亲,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望着稚嫩的小人,哭声渐渐停止,小女娃软软的手拿出半块干粮,递到他眼前。
“哥哥吃。”她眼角还噙着眼泪,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但那时他又怕又惧,一把打掉了干粮,一个字也不跟她说,她捡起干粮擦了几遍,又递给他。
“干净的。”她用衣袖擦了几回,泥土全蹭在身上,之后他就不知怎么收下了。
关夫人将他母亲下葬,然后让他跟着坐进马车,哪怕他不吭声,关靖容也能在他耳边说很多话。
她和他讲好多城中趣事,都是他从前不知道的,那段日子时常会梦到母亲,一醒来就看到她守在旁边。
“不怕不怕,我喊我母亲来陪你。”小女娃跑出去,关夫人被她找来,对他安慰关怀。
关夫人虽然好,但始终陪伴他的只有关靖容,她不管好的坏的都先送到他这里,每日不叫他孤单一人。
甚至为了让他融进关家,融进她的朋友里,她当着他的面对那些小朋友不满:“你们要是不跟他玩,那我也不跟你们玩。”
“他住在关家,那就是我哥哥,我不许你们欺负他!”她总是护在他前面,因他跟顽皮的孩子打架。
她被打的哇哇直哭,然后就往他身后躲,可怜巴巴的攥着他衣角:“哥哥替我报仇。”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整日冷脸的关靖洲果真跟对方打架,对方被打倒在地,后来他们都被关夫人教训。
但从那之后,他才开始说话,尝试跟人沟通,她用所有在维护他的尊严,不让他以为寄人篱下的滋味。
他装作肆意不羁,是想掩饰骨子里自卑和害怕,明明那样鲜活的一个人,却死在母亲的选择下。
关靖洲知道她是怕冷的,却在冰冷的水里丢了性命,她是否会怨恨母亲没有救自己?
他不知答案,但从此是恨的,关夫人没有说明他的身世,是不想他耿耿于怀,可他心里永远记得。
在关家,所有人都不懂他,只有关靖容明白,她为他做什么都不会明说,是实际行动温暖他。
“所以我与小妹关系最好,她要什么,我都会给,但她以后不会再要了,我失去了第二个重要的人。”
关靖容若是开口,他将这条命给出去也是值得。
关靖衍一阵恍惚,对此好像有些印象,模糊不清道:“难怪小时候你和小妹形影不离。”
“是啊,”他喉间轻滚,艰难的说出口,“先是她跟着我,然后便是我跟她,我将她当做至亲之人。”
亲眼看着重要之人死在眼前,才是最深刻的痛苦,他痛恨关夫人的忽略不救,也恨自己的无能无力。
失去小妹之后,他偶尔梦见过她几回,她依旧像小时候那样缠着他:“哥哥去给我买糖糕。”
他高兴的要去,醒来才发现是梦,也再没有守着他的人,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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