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左大将在淮州的残余势力业已肃清。”
“至于犯上作乱的地方将领,诸如东方准、章霸先等人见到御赐的应龙符之后,亦率领十余万兵卒来降。”
独孤烨拱手屈膝,向道治皇帝请示道:“而今,凛州的暗妖骑已然接管淮州全境,但凭陛下吩咐。”
而左大将滕岐蛮则被他按着肩膀跪在地上,浑身上下为由金光所组成的捆仙锁所束缚着。
“命暗妖骑屯兵郊野,不得扰民。”
道治皇帝冷眼瞧着滕岐蛮,问道:“汝在太辰已是位极人臣,何苦还要替鬼戎国主效命?”
“成王败寇,多言何益?”左大将滕岐蛮则是披头散发,带有血污的甲胄上面布满剑伤。只见他略微仰起头来,冲着皇帝狂笑起来。
“有何可笑?”
“独孤弘,我在笑你死期将至,尚不自知。”滕岐蛮回答道:“天下国运无常势,皆在主公股掌间。
“当年,若不是我噬宗在暗中相助,你又怎能灭得了云汉国?
“然而,那样悲惨的历史将会再度重演。强盛的太辰国会在战火中化为焦土,而独孤一族的红梅花亦会随之凋零。”
闻言后,道治皇帝却是显得从容自若,而后略微弓着腰身,向他附耳悄言:“孤欲得天下,神魔皆杀,又何须忌惮区区噬宗?”
眼见对方按着腰间的玉带站起身来,滕岐蛮忽而神情微震。
每当道治皇帝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便以为有人会死于非命。
转瞬之间,滕岐蛮便被独孤弘挥剑斩下首级。
后来,奉命上前的眦睚卫将其尸首移出殿内,而道治皇帝则拭去手上的血迹,向独孤烨问道:“烨儿,孤对你的贺礼甚是合意。这一回,你想得到什么赏赐?”
“王命所在,百官臣服。此悉臣分内之事,又怎敢邀功求赏?”
“好了,快些起身罢。”见状后,懿贞皇后托着独孤烨的手肘,面带笑意地对他道:“难得陛下开了金口,你便捡一两样心头好的说,保准能如愿以偿。”
“实不相瞒,臣倒是有一事相求。”
“哦,不妨说来听听。”
“臣母受心疾所扰,长久以来神志不清。臣闻宫中有一奇药,名唤‘养心丸’,乃是大国手南山半仙所制,能使人百病得愈。如蒙陛下赐药,臣不胜受恩感激。”
“养心丸么?宫里好似还存有好些呢。此事吾便能替你做主,又何须劳烦陛下?”懿贞皇后回答道:“明儿个啊,命御医崔春阳将这药带上,并让他随你一道回凛州,给你母亲好好瞧瞧病因。”
“承蒙大恩,臣在此替家母谢过娘娘。”
“非但如此,而今你在淮州建下奇功,是时候让你承袭父辈的爵位了。”道治皇帝顿了顿,继而正色道:“独孤烨听命。”
“臣在。”
“孤封你为昭信王,即日迁左大将,受九锡。”
“微臣惶恐,谢主隆恩。”
而后独孤烨缓缓起身,察觉到文武百官看待他的目光,已然迥异于常。
自本朝以来,唯有大司马玄骜跟右大将嬴成殷二位名将,受到过加九锡的礼遇。
而且依照太辰祖训,向来都是同姓封王,异姓封侯。相较之下,独孤烨的身份尤为尊荣。
更何况,由于先帝跟道治皇帝并没有广纳后宫,使得独孤一族的血脉愈发稀疏。
故而承袭父爵的独孤烨,成为继北靖王跟后梁王二位皇子之后,太辰国境内最具权势的独孤皇族之一。
这一年,独孤烨二十六岁。
次年秋分,凛州长蓟城,昭信王府。
玫瑰色的火烧云在天际蔓延着,染上余晖的数重宫墙日影倾斜。
覆盖在阁楼上的碧瓦熠熠生辉,游廊两侧排列着鲜艳的朱漆木。
有位年约四旬的宫妇掩上纸隔扇门,悄声从端宁太妃的寝宫里走了出来。
只见此人身穿一袭绛色女官服,以黑锻带盘缚着的圆椎髻上缀有珠翠,仪容气度显得雍容华贵。
那女官向侍立门外的仕女们吩咐了两声之后,便举步迈向敛华池畔。
这时,她恰巧撞见有一年轻的仕女小心翼翼地端着食盒,向她伏身施礼,道以万福之后,便径直朝着太妃娘娘所在的玉棠宫走去。
那宫妇忽而止步,缓缓侧过身来叫住了她,问道:
“慢着,你这是往何处去啊?”
“回禀小尚仪大人,奴婢正去要给太妃娘娘送些点心。”
那年轻的仕女谦卑地垂下头去,头上的两只尖耳微微抖动着,心里颇为不安。
她乃是来自银狐一族的女妖,供职于昭信王府里已有些年岁。
然而她却是新近从外院调往内院,前来服侍太妃娘娘的。
故而生怕因为礼数不周,而怠慢了王府内院里的达官显贵。
若不是瞧见悬挂在对方腰间的玉牌,她却也认不得面前的女官。
“太妃娘娘方才睡下,此刻不宜进去搅扰。”那宫妇打开食盒嗅了嗅,忽而神色不悦地说:“况且这天香糕掺了马奶,太妃娘娘吃了会害肚子疼的,还是赶紧端走罢。”
“奴婢新近调进内院,不晓得此事,当真罪该万死。”那仕女说,“只不过,膳食坊里的人伺候了太妃娘娘多年,为何也有这般疏忽?”
“傻姑娘,自古宫廷深似海,女子心思莫等闲。你倒是仔细想想,新近可曾得罪过内院里的人?”
那仕女顿时如梦初醒,连忙向她欠身行礼,道:“险些铸成大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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