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份,中午的阳光并不十分猛烈,街道上还带着寒意。
从早上开始,便绵延不断地下着细碎的雨。雨点伴着微风吹来,让走在路上的李秉德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
李秉德的脑海中正不着边际地想着下午的工作流程和午饭前刚刚整理出来的客户要求。
也许是正在思考公事的缘故,此刻的李秉德看起来颇有几分生人勿近的感觉。随着手机的铃声响起,他将外带的午餐换到另一只手,按下了接听键,同时他还调低了通话的音量。
啊─啊──啊─啊──
听着蓝牙耳机猛地传来混杂着哭声的嘶叫,李秉德不耐地皱起了眉头。那发出嘶叫的人听起来似乎用尽了全力,不管不顾地想要藉此发泄。那如幼兽般充满怨愤的嘶叫,除却不甘以外,似乎还有着与幼兽一样的无能为力。
啵─啷!啵─啷!!!呯!呯!!
一连串的瓷器碎裂声一下子打断了那人的号啕大哭,随即便听到另有一女声竭斯底里地骂道:「够了没有!多久了,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
呯─呯──呯!啵啷!
说罢,又是一连串瓷器碎裂和重物落地的声音。隐约间可以听到那哭声其实并没有止住,而是变成了呜呜低鸣。
「一年、两年……情况根本就没有好过!等?到底还要等多久?我等不了了,我今天就想要一个解决!」
那哭声的主人还是没有作声,只继续自顾自地低声哭着。
李秉德一边听着一边推门走进升降机大堂,在升降机门的一旁随意的站着。蓝牙耳机中随即再度传来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一声还不够,接连又来了好几声。
「只不过是迟了那么一点点,你有需要这样抽着不放吗?也就不过五分钟罢了,我看就只有你一个那么过不去!」
许静嘉的哭声和许静嘉母亲的叫骂声此起彼伏,伴随着间或作为伴奏而至的重物落地声和打破各种易碎物的声音。即便已经调低了音量,却仍是让李秉德感到刺耳。
李秉德似乎早就惯了这样的情况,并不讶异电话的另一端似乎并没有人想要与他交谈。
午休时间里的升降机大堂人来人往,往来的人对站在一旁而不进升降机的李秉德投来或好奇或异样的目光,也有熟悉的同事向他点头打招呼。他也不在意,只自顾自地听着耳机中的声音。
升降机大堂所播放的轻音乐似乎与许静嘉母女俩的闹剧渐渐融和,映衬出另一番意趣。他渐渐地舒展了眉头,像是听着无比悦耳的交响乐那般,过了好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刚回到公司门口,便看到老板张先生的秘书eher抬眼看见李秉德走来,便笑着向李秉德打招呼:「louis,有什么好事呢?笑得这么高兴?」
李秉德愣了愣,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有吗?」
另一边厢,周穆清正在处理手边的工作报告,随手拿起了震个不停的手机按下接听键,熟练地以英语报上了公司名称。说到一半,听到了耳边传来痛哭的声音,才猛然想起自己接的并不是公司的座机,暗自懊恼。
周穆清一边调低通话的音量,打字的手一边慢慢放缓,稍作收尾。然后,周穆清便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她的电话上,忙于利用三人会议的功能将这电话转拨到她的公司座机,好能继续细听通话的内容。
从电话中传来的哭声,可以听出那人的情绪比之刚才已和缓了一些,痛哭声变成了低低的鸣咽。
不过,才过了一会儿,许静嘉又开始激动起来,哭声渐大。
只听许静嘉又扬起了声音骂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吃鸡翅膀吗?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跟我作对?为什么要剪掉它们的皮?鸡翅膀没有皮的话,我为什么还要吃?」接着又痛哭了起来,听起来似乎有点伤心欲绝的味道。
周穆清不由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时钟,下午四时十八分。周穆清心里暗忖,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下班时间了,许静嘉却到现在才正在吃午饭,说不准还是今天的第一顿呢。
想到这里,周穆清不自觉轻蔑地笑了起来。
正当周穆清自得地换了个姿势时,却发现公司新入职十来天的小白莲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的身旁。
也不知道小白莲到底站了多久了。
一刹那,周穆清的表情僵了僵。一边听着电话中许静嘉的妈妈好言好语的劝着许静嘉,一边换上带点公式化的礼貌笑容,用眼神示意问小白莲到底有什么事。
小白莲支支吾吾地道:「若sharon你还有事的话,我一会再找你也可以。」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吓得周穆清一个激灵。许静嘉的母亲接着尖声骂道:「够了!你爱吃不吃!?这些事情你断断续续重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而许静嘉却充耳不闻地继续自顾自的哭着。
周穆清不自然地朝小白莲笑了笑,用英语朝着话筒说了几句,装作匆匆地挂了电话。耐着性子抬头问小白莲道:「有什么事?」
周穆清不太喜欢小白莲,这大约从她为她所取的代号便已可以看出来。
从第一眼看到小白莲开始,周穆清就知道,小白莲和许静嘉是同一种人。
她们这样的人从小被父母好吃好喝地供着,两耳不闻窗外的风雨。来到职场,虽然也没有娇气得总耍小性子要旁人迁就着,可是却一点眼色也没有,总是在她忙着的时候问这问那的,教她的也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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