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班解释道:“不要紧!我对你们用的药就是攻下之法,以你们的舌苔厚腻程度为准,让你们的浊气从下祛除,所以不必要担心,你们还得拉两天,这邪浊才能完全清除,邪浊如不祛除彻底,就会反复,要知此邪乃天地间至恶之气,必须除恶务尽。能喝得下稀粥就要喝,能喝多少喝多少,身体吃饱了,病就好得快。”
“袁先生,这瘟疫真的是天地间的恶气吗?”说话的是一个处于恢复期的病人,长得白白净净,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
袁班耐心的解释:“是啊,人在天地间一旦吸入此恶气,就会染病,现在太医院有种仪器叫高倍显微镜。在显微镜下可以看到这种东西。现在的学名叫做病毒,可以通过空气和接触传染。”
“可是,晚学前思后想,还是不解……在染瘟疫之前,晚学并无接触过天地之恶气。”他自称晚学,应该是一个读书人。
“这恶气无色无味,人接触之,茫然不知。”袁班答道。
年轻的学子说道:“晚学跟随双亲自青州逃难而来,到扬州遇到一户好心人将我们一家收留,予以柴房一间供栖身。半月前,晚学不慎摔断了左腿,一直在家静养,从未出过门。前日,家父从外回来,说捡来褡裢一个,内有遗落的饼子,家父不舍得吃,就让晚学吃了。晚学吃下饼子的当天晚上就浑身发烫,染上了瘟疫,第二日被地保送到此地。”
“噢,你从未出门过?”袁班顿时警惕起来,追问道。
“是的,腿伤无法行走,一直在家静养。”年轻人回答的很肯定。
“那令尊令堂可同时染病?”
“没有,今日家父不放心,还托人带食物与我,捎口信说家慈身体也安康,嘱咐我好好养病,无须系念。”
“这倒是怪了……”袁班手捻胡须,双眉微皱,陷入沉思。
“袁先生,袁先生!”这个时候,一个衙役在门外朝他喊。
“嗯?有事?”袁班回头问。
“是的,急事,您赶紧出来一下!”
袁班闻言走出病房,来到廊檐下。
“袁先生,万分火急的事情,李大人昨日到外巡查,不知道怎么地染上了瘟疫,已卧床不起,请您速速过去诊治。”
“啊!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我即刻就去!”
“好,您跟我来,外边有汽车等候。”
袁班看到李同知的时候,他已经颓败异常,陷入昏沉。经过去年前的那场大病灾,瘟疫会人人相传的道理已经深入人心,所以家人和李夫人都站在房门口往里探头探脑的干着急,却不敢进去。袁班在外再次换了一套干净的防护服,方才进入房内诊病。
“李大人,李大人……”“嗯……嗯……”
李同知对外界的呼唤还有反应,虽然双目紧闭,但是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呻吟声。他的脖跟处红肿,袁班伸手轻轻摩挲,发现脖子和腋下都有疙瘩。
“舌苔与我看看,李大人。”
李同知没有伸出舌头,混混庉庉地在喉咙口发出咕哝声。袁班只好用随身带来的薄竹板轻轻撬开李同知的嘴巴查看他的舌苔。
“袁兄。”
袁班的身后传来了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有一人,也穿着防护服,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这屋,站在他身旁。
“哎,瘟疫会传染,先生赶紧退出去,不可与病人太过接近。”袁班提醒道。
“袁兄虽不是大夫却不惧危险,喻某怎么退却呢?”那人说。
袁班闻言仔细分辨来人,发现眼熟,马上认了出来。原来这位就是救过黄家少夫人,却因此惹上无妄之灾,又与他有一面之缘的喻嘉昌。
“原来是喻大夫,失敬失敬。”
“李夫人让家人来告知喻某,说同知大人突患瘟疫,这才急急赶来。”喻嘉言道。
“原来如此,喻大夫刚才看到李大人的舌苔否?”
“见到了,舌苔全无,光滑如镜。”喻嘉言道。
“你我再诊诊脉象。”袁班说着捏起李同知的左手,把手指搭在病人手腕寸关尺的部位。
“不好啦!天黑了,起风了,护城河里又捞起来尸体!又有孕妇被恶贼害了!仵作快来,仵作验尸!”一直昏沉着的李同知忽然大叫,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病人在谵语,脉象如何?”喻嘉言问。
“喻兄请来切切脉。”袁班把李同知的手交与喻嘉言。
“虽壮热,脉象却微弱。”喻嘉言道。
“是的,李大人患的虽是疙瘩瘟,表现却和大多病人不大相同。”
“嗯,袁兄认为该如何用药?”
“虽有大热,但是毫无舌苔,光如镜面,且手足厥冷,断不可以用峻利下剂。此乃因燥生热,当以润燥清热为主。”袁班道。
“余深以为然,请袁兄开方吧。”
“袁某诚恐贻笑大方,还是喻兄开方吧……”
“救人要紧,袁兄勿要自谦了。”
“那……好吧。袁某班门弄斧。”袁班说罢,提笔开方。
“袁兄此方,白虎加人参汤又加玄参。石膏以清外感之实热;用山药、知母、玄参以下滋肾阴、上润肺燥;用人参者,诚以热邪下陷于少阴,遏抑肾气不能上达,而人参补而兼升之力既能助肾气上达,更能助石膏以逐除下陷之热邪,使之上升外散!来人,速速按方抓药,给李大人服下!”
“喻兄,真乃知音。”
家人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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