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进半杯月光,散尽心中调帐。转腕一挥狼毫,江山万里无恙。犹记当年戎装,跨马配剑张扬。功册记满荣光,拭血藏起锋芒。挑起灯花昏黄,却道两鬓已霜。剑气寒光未老,不改当年模样。月夜四下凄凉,美酒三盏独赏。——楚·白烈·兵圣传。
灯火辉煌的暖阁之中,早有袁太奇身边侍酒的姬妾缓步下来,引着舞剑完毕的项庄和白烈到银帘后入座。
清醇的美酒又重添,舞姬们却不再登场,乐师那边铮铮奏起古乐,整个楼阁之间弥漫着典雅质朴的气息。
袁太奇一抚颔下美须,吟吟笑着给白烈杯中斟满一杯美酒,轻声说道:“天水白氏,名不虚传!白家主刚才一番无与伦比的剑舞却是让老夫眼界大开,忘乎所以啊,仿佛在堂上又看到了哪位万古无双的绝代帝王在阵前剑舞鼓舞军心啊!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一物生而知天下春,老夫管中窥豹,可知白家主心中有这样的壮志,又岂能在我这三丈楼阁之间腾挪起舞?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龙子又怎么能嬉戏于海滩,猛虎怎么能困卧于山岗呢!
禁军府一个小小的参谋文书之职,又怎么能让白家主你这样的人足以施展抱负?”
白烈原本冷淡的面色却浮现出一丝惊讶,此时的丞相袁太奇全然换了语气,铿锵有力的话声在白烈耳边沉沉回响,一双眸子也是亮的发紧,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那副庸庸碌碌的老态,此时袁太奇眼神深藏不露,静静地看着他。
白烈心中一番沉吟,只得低头顿首,一口饮尽了那杯美酒。
“我知道白家主以为我昏聩,白家主以为我是故意在众人面前刁难戏耍于你,却不知道我不是要看你舞剑出丑,而是你剑势之间的破阵之志,我只是想看看天水白家是不是气数已尽!”
袁太奇眉眼虽是苍老无比,两鬓斑白,但是那其中蕴含的复杂心思却是让白烈不禁脊背发冷,而那位白衣公子项庄却是自顾饮酒面上带着笑意,仿佛一切都被他那双眸子看穿了。
袁太奇举起酒杯坦然笑笑,“帝都有难,皇室衰微,诸侯并起,这是良将奋发的时代。
能让我如此倾吐心声直言称赞的可并不只是一个天水白氏的威名,我觉得从白家主来看,天水白氏依然可以大势不倒!”
“丞相……过誉了。”白烈面色忐忑不安起来。
原先心中对于袁太奇的不屑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尽的惶恐。
在这种参政数十年,身居高位的权贵面前,他有种感觉,他的一切好像被看穿了,自己这次冒险进入帝都,竟是仿佛踏在一个悬崖的边上。
“王羽不过一趋炎附势庸庸之人,他有什么资格下令给你这样运筹帷幄身怀大志的人才?”
“白家主你可知这偌大帝都,鱼龙混杂,人人皆是难以相辩,局势如碳上冰雪,倾覆在即,这里不应该是你扬名出众的地方,这里没有你想要的前程,白家主,这帝都是终点,你可以以后来,但不能现在来!听老夫一句劝,出城去,莫要在这煌煌帝都耽搁了自己!”
袁太奇一叹话锋一转,“不过白家主有兵戈之志,从政却是要万分小心。
从来硬弩先断弦,总是钢刀口易伤,这句老话白家主难道不知么?”
“谢丞相。”白烈面色若有所思,背后已是惊起一片冷汗,急忙起身要拜。
“不必。”
袁太奇一把伸手拦住,扭头忽地转向了一旁的项庄。
“名家公子,fēng_liú贵胄,天纵之才,可是老夫如今老迈昏聩不知平生还有你这样的世侄啊,却是今夜寒舍下并没有请这样的贵客啊。”
能在这三丈楼阁之中饮酒的不过四十余人,下人们也许记不住,却没有一个人能瞒过袁太奇的那双眼睛。
袁太奇微微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项庄,面色平静无比,心意难测,而一旁的白烈听到这句话却是心中一惊,难道这位白衣公子真是假冒身份?可是这浑身的风采却是一点不像庸碌之辈啊。
“在下项庄,从宛洲鬼谷而来,老师曾对我说若是见您可唤您一句世叔,世叔自会心中明白,小子千里跋涉没有请柬。昨日刚抵帝都,方才也曾在堂前以薄礼贺寿,可惜未见世叔尊容,又听见后园歌舞升平,一时心痒,于是冒险进入后园。”
那位白衣公子却是缓缓起身,丝毫不急不躁,先是对着袁太奇微微俯身一拜,再是含着笑意不紧不慢说道。
袁太奇听闻鬼谷二字,却是顿时心中一惊,再连忙细瞅面前的项庄,面色试探出声,“公子可有凭证?”
“鬼谷一纵一横,小子不才,被老师传授横之术!”
“世侄!”,那白衣项庄看着面前有所怀疑的袁太奇轻声吐字,刚说完这句,只看见袁太奇起身一把抓住项庄衣袖,面色大喜,“世侄,勿怪世叔多疑,快坐于世叔身旁,世叔与你老师那可是生死之交,勿要多礼,全当是自己府邸,坐!”
项庄嘴角含笑,看着面色激动的袁太奇顺从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不知世侄此次前来可是有何意图,但凡是世叔能有出力的,直说就行,世叔必定竭力为之!”
袁太奇看了看项庄,仿佛又想到了当初少年时曾和一人也是一起相伴游历了大半个九洲,那人当年也是这般风华绝代。
而一旁的白烈却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已经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往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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