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九宫问。
“找到他。”朱泽踢了踢地上的泥块,
“他现在应该正躲在哪里偷笑,准备给我们收尸呢。”
“那我们就送给他一个惊喜吧。”九宫转过身,白衣在黑夜下显得分外耀眼。
“嗯,很大很大的惊喜。”朱泽的嘴咧开一道白牙,刀疤在锐利的额发下发出亮光。
三日后,天元永乐坊。
“你确定他在这里?”九宫轻声问,双刀在他的手上安静地缓缓转动。
“嗯,但是他已经两个对时没有离开这间屋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发现我在尾随他。我担心可能他在屋子里搁了机关,贸然进去我觉得占不到便宜,所以决定先通知你。”答话的是朱泽,斗笠已经摘去了,脸上有一线紧张。
“我左你右,我数十下后一起进去,留意落点。”九宫打着手语比画兼解说。
朱泽点了点头,悄悄地几个腾挪,来到屋子的左角。九宫看着他,默数了十下,然后双刀开路,整个人从右侧木窗里撞入屋里。
他落地后一个翻滚,小心地举着双刀,看着黑暗的屋子里端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人。
不知为什么,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他屏住呼吸,半晌后,轻轻用右手的长刀碰了碰他,那个人就应声而倒。
不妙!九宫心下大惊,他双足发力,整个人往后飞退,然而重重的一击打在了他的腰眼上,他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他听见啪嗒一声,原本近乎漆黑无光的屋子里突然多了一盏油灯。油灯的主人站在屋子的中央对着他咧了咧嘴,熟悉的笑容上是一道熟悉的刀疤。
“朱泽,果然是你!”九宫终于明白自己刚才的不安从何而来,他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听见朱泽破门而入的声音。
“是我,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朱泽的脸上满是得色,手里的刺蛇抵在九宫的喉咙上,笑得肆无忌惮。
九宫看着远端那个魁梧的身躯,那是死去多日的荆启离,整个人都已经浮肿腐烂。
“原来他并不是自己爬出来的,”九宫苦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把他埋在哪里?”
“你当时发现他死的时候心慌意乱,根本没注意我在远处看着你的所有行动。”朱泽笑着说,
“我们天罗最需要记住的一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一颗平常心。”
“平常心……你出卖了所有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我们?”九宫近乎愤怒地质问。
“是我,但是不止我一个。”朱泽说话的时候很安静,
“我没有选择。”
“什么意思?”九宫问。
“不如让你死个明白,你知道‘刀耕计划’吗?”朱泽俯视着九宫淡金色的双眸。
“‘刀耕计划’?那是什么?”九宫看起来一头雾水。
“这是钦天监从很早就开始的一个计划,为的就是将来‘可能’和山堂的一战。时间上来说,大概可以上溯到二十二年前。”
“那时候你岂不是只有不到三岁?”
“正是,山堂筛选吸收合适的幼儿进入本堂的事情已经被钦天监悉得,但是由于山堂的筛选范围和时间随意性太大,所以钦天监决定用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什么方法?”
“钦天监收集了很大数量的有可能被天罗吸收的孩子,然后施加了特殊的秘术,他们把这个秘术叫做‘星辰印记’。这个秘术能够在人脑海里留下印迹,但是发作的潜伏时间很长,十八年左右这个曾经埋下去的种子才会第一次发芽。”
“发芽?”
“对,那时候那些种子每个月都有几天会发作几日,死亡和这种痛苦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朱泽脸上闪过一阵痛苦的神色,仿佛勾起了可怕的记忆,
“而每一次发作,我的脑海里都会陷入一个幻境。那是一片黑暗和荒芜,只有无垠的雪原和白骨。这个无渊的噩梦一直持续了五年,直到三个月前,梦里出现了一个黑袍的人。”
“那是谁?”
“呵呵,那个人你想必一定很熟悉,就是被你杀掉不久的钦天监阴教长——范雨时。”朱泽苦笑了一下,
“他缓缓告诉了我整个‘刀耕计划’的一切。我就像从梦中醒来一般,直到明白了自己是那个可怖力量布下的种子。我每次在这种噩梦中醒来,觉得自己原本是天罗的外表下,却藏着另一个人。这就是‘命运’,无法改变和抵抗,你明白这种所谓‘命运’的痛苦吗?!”九宫沉默了半晌,没有搭话。
“从五年前开始,几乎每个夜晚我都要被噩梦惊醒,然后每个月受着这种恶魔般的折磨。直到三个月前,我根据梦境提供的线索,找到了范雨时。这个该死的老头详细地和我解释了整个‘刀耕计划’,然后在我面前放下两条路:接受宿命,成为钦天监的种子或者死。”
“倒真是简单的选择呢。”九宫苦笑了一下。
“呵呵,所以我选择活了下来,山堂的老师们说得很好,杀手都是没有感情的。虽然出卖你们我有一些心痛吧,但是毕竟我自己的命重要些不是吗。我不是圣人,也就不假仁假义了。”
“我理解,但是我有些事情还是不明白。”
“什么事?”
“为什么你没有索性一早杀了我?还费尽心机设下这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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