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没。”
一身材瘦弱的小个子突然坐了过来，开口小声说道。
他说话的对象，是一面部粗拙、一副庄稼汉模样的老实男人，此时正坐在屋门前的台阶上。
“什么事？没啊。”他略带几分好奇抬起头来。
小个子一看老实男人起了兴趣，便是往其身边挪了挪，一脸兴奋的，带着几分神秘的，对着老实男人摆了摆手，示意让其近一点。
老实男人不由得下唇在口中动了一下，脸上不带表情的配合着小个子，将头侧歪过去。
“丑猴，”小个子趴在老实男人耳边拉长声音道：“今天遇到河妖了。”
老实男人皱了一下眉头，他将脖颈拉了回来，一脸疑问的看着小个子。
“没听明白？哎，你怎么这么迷呢，丑猴，”他大拇指翘了出来，指向一个方向：“丑猴啊。”
“谁？”老实男人啵咋了一下嘴，带有疑惑的说道：“王老爷？”
“不然呢。”小个子摊了一下手，而后又是缩了一下脖子，将手侧捂住，只留着朝老实男人的方向，轻声道：“我从焉儿坏那儿听说的，别外传啊！”
这里说的丑猴，王老爷，正是河盘忖的二地主王兴，也是昨天那场河怪之戏的主要演员之一。
言落的目标。
至于小个子所说的焉儿坏，就是那个给赵六流哈喇子打过眼色，第一个逃跑的男人。
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代表。
老实男人挠了挠头，他有点不太相信的继续问道：“真的吗？王老爷遇到河妖了？”
妖鬼之说虽说深入老实男人之心，从未对真假产生过怀疑。
但对于这种鬼神之事，倒是并不常见，而且没想到被缠上的竟然是他们的老爷，王兴王大地主，这使得他好奇地又问了一句。
而且焉儿坏和眼前这个小个子平日都是好说之徒，他不免觉得有些吹嘘的成分，不敢直接相信。
不过对于其“别外传”的嘱咐，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在意。
到了这小个子嘴里，不消半天，恐怕院里的长工短户，就都知晓了。
再之后，也许用不上一天，整个河盘忖都知道了。
再然后，不超过三天，河盘忖的大地主李大老爷说不定都也知道了这河妖之事。
“嘘~”小个子面色紧张的轻嘘了一声，手掌往下挥了几下，极为小心的缩着脖子往四周看了一眼，继续说道：“真的，你不知道，赵六那王八羔子，平时还挺凶的，焉儿坏说他当场就吓尿了。”
随后，小个子又是往老实男人身旁靠了靠，继续开口：“据说，那河妖就在盘河里，那个时候，河面就“轰轰轰”的……”小个子两只胳膊来回在胸前搅动着，配合着动作，又是往上比划了一下高度：
“在河里搅起了三五丈那么高的水柱……”
一旁，小个子和老实男人西边的墙角处。
“咯咯，唔……”
离地面三尺左右的墙沿处，露出一头乌黑的头发，一双圆圆的大眼睛。
是竹绿。
竹绿轻轻的笑了两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由于声音不大，两人一个演的起劲儿，一个看的起劲儿，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西边那细微的笑声。
竹绿强忍住笑声之后，抬起头看着处在头哥，原来你那么长啊！”
言落此时也是有些无奈，为什么会这么长……不过没想到的是，河怪之事竟然歪打正着的碰上了盘河村的王兴，他之前虽有所猜测，也还是蛮意外的。
河盘忖就在盘河村边上，距离那处并不远。
但河盘忖是个大村，地主大大小小有七八个，再加上这附近也不只一个村落，所以那丑陋男子他也没有往王兴身上想过。
谁知道好色的，竟然是这个模样。
对于眼前这小个子的描述，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装神弄鬼的操作貌似……异常的好用。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河怪之事就是他亲自导演的，他都要怀疑小个子说的是不是一个“河怪”了。
“你记不记得昨天下午，你是不是也突然听到一股远嚎。”小个子表情逐渐愈加丰富，声音也响亮起来，不多顾忌是否被别人听到。
“有啊，我还以为是牛吼呢。”
东边的小路上正站着一个靑壮一些的长丁，他双手都拿着一些物什，扭头答道。
“哎，二猴子。”小个子扭头一看。
被称作“二猴子”的靑壮男丁仰了一下头，打过招呼，笑道：“杨叔，聊什么呢。”
小个子一拍大腿，打量了一下周围，激动的招手道：“快来，二猴子，正讲着那……”
“得嘞。”二猴子将右手上的铝盆一拍，发出“乓”的一声，左手合着物什将铝盆一起拿上，快步的朝小个子走来。
“那一声远嚎就是河妖在说话，据焉儿坏说，那河妖每嚎一声，就有一人……”
小个子继续比划着，横吐飞沫的给两人讲述着。
“绿绿，走了。”言落一拍竹绿的脑袋，拉着竹绿的小胖手朝北走去。
房屋与西墙隔着一道窄缝儿，恰好可以让人通过。
“哎，落哥哥，落哥哥。”竹绿被言落一手拖动着，犹如小灰瓷一样的小腿在地上盘动着：“我想再听一会儿，那叔叔讲的好有趣，咯咯……”
“不听了，下次再听吧，再说你好歹也是当场之人，听一个不在当场的人吹嘘啥。咱们得干点正事啦。”
言落拖着竹绿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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