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朱氏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那眼睛里分明只有绝望和厌恶。
那厢,柳三爷一路往海棠苑走。他想着带的人就是顾氏。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甬道的另一端突然冲了过来,一下子撞到了柳三爷身上。
小人手上的东西掉到了地上,咔嚓一声,似乎摔坏了。
柳清德被人一把拧住了,一个他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走路的?
柳三爷略有不耐烦地将儿子拉扯站直了,这才弯腰去捡那地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柳三爷捡起那已经摔坏的木盒子,看了看道。
柳清德结巴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柳三爷。
柳三爷皱着眉头又去看木匣子里的东西,见柳清德仍旧不肯与自己说话,不觉心里一阵烦躁,粗声粗气地道:“这是谁给你的?天天玩这些东西,如何念好书?”
柳清德渐渐低下头,越发不敢回答柳三爷的话了。
“都多大了,说话都说不利索!”柳三爷越发不悦地道,“黄夫子是如何教你的!”
“黄先生教得很好!”柳清德却突然抬头,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柳三爷道。
那种孩子的倔强和执拗令柳三爷很不舒服。他的亲生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先生,用那样的眼神瞪着他!
“这个东西哪里来的?”柳三爷心底升起一股无明业火道。
柳清德再一次低垂下头,不肯回答他的问题。
“孽障,为父问你,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柳三爷突然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直冲脑门,吼道。
柳清德到底只是八岁的孩子,顿时吓得肩膀一耸,就哭了起来。
柳三爷更气愤了,他将手里的东西狠狠朝着地上摔了下去。那木盒顿时被摔得断成了两半。
“我的盒子,我的盒子!”柳清德一下子情绪失控地也大哭了起来,跑去捡那地上的盒子。
柳三爷却像疯癫了似的,一把冲在他前面,一脚踩上了盒子,踩得个支离破碎。
柳清德一下子朝着柳三爷的腿扑了过去,嚎啕大哭。
“孽障,玩物丧志,玩物丧志!”柳三爷不但不劝,还而一腿,将柳清德推搡到了地上。
“三爷七尺男儿,欺负一个八岁的孩童!”白妈妈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从甬道那边走了过来,一把将地上的柳清德抱了起来。
柳三爷见是白妈妈,柳清德的管教妈妈,朱氏病了之后,令白妈妈专门照顾柳清德的起居生活。
“白妈妈,这什么破烂东西,到底谁给他的!”柳三爷气咻咻地涨红了脸,指着他脚下已经碎了的木盒子道。
“哥儿不过是喜欢玩一会儿,又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三爷何至于动这么大的肝火?”白妈妈看了看后道。
“他见着爷都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丢了这东西,反倒是哭爹喊娘的。简直是玩物丧志。”柳三爷气急败坏地道。
“三爷这般咆哮,哥儿吓着了。”白妈妈一把将柳清德搂在怀里安抚着,八岁的小童哭得越发凶了。
“白妈妈,今日这个孽障不说出谁给他的,就不许吃饭!”柳三爷还要伸手去拉白妈妈怀里护着的柳清德道。
“三爷一口一个‘孽障’,哥儿可是三爷唯一的嫡子。这般叫也不怕旁人听了去?”白妈妈道。
“爷是他的爹爹。老子还不能教训儿子起来!?”柳三爷见白妈妈一句句地跟自己顶,心头的那团火气越集越盛地道。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哥儿还小,三爷这样吼,吓坏了孩子。”白妈妈蹙眉道。
“他就是个孽障。一出生就克父的孽障!”柳三爷骂道,说着一脚将地上的东西全都踢进了草丛里去了。
白妈妈抱着柳清德,捂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听,也不让他看清这个爹此刻的丑陋!
柳三爷骂骂嗫嗫地半天,累了,这才拂袖而去。
白妈妈抱着已经哭得虚脱的柳清德回去了。
当年晚上,柳清德就开始发烧起来。
朱氏得了消息,不顾自己的身子,便往他屋里去了。
“白妈妈,清德中午还拿着小木盒去我那里,好端端的,这怎么就烧起来了?”朱氏看着躺在床上那个小小的身躯,问道。
“都是老奴照顾不拓跋!还请太太责罚!”白妈妈在一旁束手站立请罪道。
“白妈妈,我不是埋怨你。你跟我说实话!清德到底这是怎么了?”朱氏焦急地道,“着风了,还是受凉了?”
白妈妈摇摇头,叹口气,将柳三爷教训柳清德的事情说了。
“已经让府医看过了,他说孩子估摸着吓到了,受惊了。”白妈妈道。
朱氏听完白妈妈的那番话,气得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太太,您怎么了?”田妈妈在一旁瞧着不对劲,连忙道。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他就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怎么会不着凉?”朱氏眼中滑落一滴滴清泪,“还口口声声当着孩子的面骂他‘孽障’!孩子怎么会不吓到?”
“太太,您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可不要再往心里去了。”田妈妈道。
“是呀,太太!老奴守着哥儿,等他退了烧,就没事了。”白妈妈也在一旁焦急地道。
朱氏伸手滑入被子当中,握住那只肉乎乎的小手,看着柳清德通红的脸道:“德儿,都是娘不好!”
“太太,得去跟三爷……说一声吧。也让他看看,他那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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