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进去的时候,京辞正坐在窗前窗前发呆,她轻轻关上门,暗叹了口气道,“殿下,东西已经给祁世子送去了。”
京辞转头看她一眼,微微颔首道,“那就好。”
她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毫不在意似的,又问道,“清点得仔细吗?可别落了什么。”
“奴婢知道,”陈嬷嬷点了点头,“奴婢和刘管事一道仔仔细细地清点了好几遍,全……坏了!”
她脸色一变,突然手足无措道,“还、还有只兔子!这一向放在后院,我给忘了!”
“啊!什么?”
京辞大吃一惊,起身在房中走了两圈,无奈道,“算了,你先去给我抱过来吧。”
片刻后,京辞目瞪口呆地看着怀中的兔子,实在合不拢嘴——这、这也被养得太肥了吧!
明明秋猎结束带回来的时候还只是小小的一只,现在足足胖了三倍不止,京辞双手抱着仍十分费劲。
她独自出了屋到院子里走了走,抱着那兔子实在累得不行,正打算弯腰把兔子放下时,竟瞧见墙头上冒出了张脸!
她一时被吓得呆住,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伸出手撑着墙头轻轻松松地就翻了下来,起身还对她笑了笑!
京辞回神,又急又怒地道,“将军这是作甚!?”
祁善一听,慢慢收敛了笑容,竟略些无助地道,“前头刘管事不准臣进来。”
“那这儿就准了?。”
“不准不准,”见她有些生气,他忙真挚地道,“所以臣这不是翻墙进来的吗?”
闻言,京辞气得转身就要走,谁知怀里的兔子却极不安分动来动去,眼看她重心不稳竟歪歪扭扭地好似要摔倒在地之时,祁善大步上前,飞快地搂住了京辞的腰身,将她连同怀里的兔子一起紧紧抱住了!
京辞靠在他身前缓了缓呼吸。,耳边却一直响起祁善“砰砰”的心跳声,她呆了呆急忙抱着兔子挣脱了祁善的怀抱,转身怒道,“登徒子!”
“臣不是!”
“你!哼!”
“好好好!臣是臣是!”
“好啊!登徒子!无耻!”
“臣不是!”
“还敢狡辩!”
“……”
二人的动静颇大,把屋内的陈嬷嬷也给惊到了,她连忙冲出来一看,待看清了院中两人,顿时吃惊道,“祁世子?您怎么来了!”
祁善还没说话,京辞便先嚷道,“嬷嬷!快去把刘管事叫来!把这登徒子赶出去!快!”
“是!”
眼见陈嬷嬷风似的朝前院跑了,祁善心里也慌了,忙上前一步对京辞道,“殿下别生气,您听臣说好不好?”
他担忧地看着她,着急地一连串道,“臣听闻殿下在宫中病倒了,现在好些了吗?身体还有不适吗?可用膳了吗?胃口还好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这些话叫京辞竟再也凶不起来了,她张了张口,想说我已经好些了用了膳胃口也还好,可她犹豫了许久,却只是干巴巴地道,“祁将军何必如此呢?你是有婚约的人,”她心里有密密麻麻的痛蔓延开来,但她强忍着难过,在祁善震惊至极的目光中继续道,“你要娶的不是我,是若微。”
今日她半梦半醒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回旋响起那道来自梧桐宫:让她极为熟悉的声音,后来她终于明白,那道声音缘何如此熟悉呢?因为它的主人正是林若微的母亲——兵部尚书林启寒的夫人。
她细细回想了从祁善入京以来若有的事情,最后她恍然大悟,原来若微一直恐惧担忧的婚约的另一个主人,竟一直待在他们身边。
是祁善。
原来是祁善。
竟然是祁善。
她俯身将手中的兔子放到地上,推着它向前往祁善的方向去,她说道,“这些都还给将军,珍珠也是,兔子也是。以后,将军都不必来了,大家……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言罢,她缓缓起身,转身正要走时却叫祁善拉住了手,她没有回头,只冷冷道,“放手。”
闻言,祁善却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他语气不稳地飞快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是要臣放了您吗?休想!”
京辞忍不住转头看他,然而她还来不来说话便突然愣住了,面前的祁善赤红着双眼,脸上满是恐惧与担忧,一双明亮的眼眸里全是她的倒影。
他急切地道,“婚约一事臣亦是才知道不久,况祖父已经答应替臣去林家退婚,臣绝不会娶林小姐的!”
他看着京辞,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此心,殿下难道不明吗?”
“我……”
京辞动了动嘴,眼角却先流下了泪,她哽咽着道,“明又如何?不明又如何?我与将军本就不是一路人……”
“何谓不是一路人呢?”见她神色有所松动,祁善忙接着又道,“这婚约,臣既不认便不作数。”
他伸手想擦掉京辞的眼泪,却不敢动作,只道,“多说无益,臣自会证明……”
“殿下!登徒子在哪儿呢?放肆!还不快滚!”
祁善正说着话,那厢刘管事却提着扫帚风风火火地跑来了,口中还一直大声叫嚷个不停。
祁善咽了咽口水,正欲上前便立刻遭京辞拦住了,她一指墙头,飞快地道,“快跑吧!”
祁善权衡一番,不得不点头道,“是!那臣……”
“呔!登徒子!吃我一扫帚!”
好不容易出了凌王府,祁善拍了拍背上的扫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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