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校场上愤慨激昂的将士,沈枫麟满意地点点头,难为这些将士持续打了半年的仗还有如此热情,倘若他们志气消沉,就是神仙降世都救不了他们。
“后日就是开战的日子,明日停训一日,众将士明日便养精蓄锐,两日后让我们大战一场,让宋国的将士知道我们越国的将士绝不是吃素的!”
沈枫麟解散了一众将士,台下的侍卫才小跑着上来附在沈枫麟耳边说了几句,沈枫麟眉头一拧,快步朝伤残将士营帐走去。
越国与宋国之间的战事持续了半年之久,越国本身兵力方面就不如宋国,好在有衡宴与沈枫麟后来助阵才不至于被压着打。
尽管如此,此次战争仍损失惨重,不少将士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生命,亦有人受了重伤,后半生都将面临残疾。
伤残士兵的营帐沈枫麟每日都要去一趟查看情况,沈枫麟却不允许衡宴前去,衡宴还小,有些事不去看不去问对他而言才起最好。
何况此营帐中住的全是伤残的将士,被视为污秽之地,衡宴出现在营帐前时,账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爷?”
“王爷!”
衡宴放下营帐的帘子,营帐本就不大,何况帐中放置着不少受伤的将士。
衡宴往营帐中一站显得其中更为拥挤,一名双手沾满血的医师朝衡宴走过来:“王爷怎会来此,这里不是王爷该来的地方。”
医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衡宴身后,沈大人不是不许王爷来此吗。
王爷此时应该营帐中钻研兵法才是,忽然来这里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本王为何不能来此,近日账中受伤的士兵增加,医师的人数却不够,本王在京中是学过一些基本的护理医术,可帮你们些忙。”
衡宴来营帐中若说是慰问将士已足够让人感动,让他为将士们处理伤口那怎么行。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衡宴就拿过一侧木架上的工具来到一名小声呻吟的士兵面前,那名士兵手臂被箭刺穿,箭已取出,但手臂被刺出一个窟窿,伤口容易裂开。
衡宴记得他,这士兵不过大他两岁,五日前还是他帐前的守卫,三日前两国开战,他在那场战事中受了伤。
衡宴不顾众人骇然的目光,拿出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开手臂上已染了血的纱布,果不其然,手臂上的伤已经裂开,血正汩汩自伤口流出。
“你的伤碰不得水,要注意些,好在伤口裂的不大,上一些止血药再敷药便没事了,就是要把血块去了,会有些痛,你忍着些。”
“啊……嗯。”士兵还未从衡宴竟亲自给他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将亲自上药的劲中缓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半跪在榻前的衡宴。
在众将士的眼中,从皇宫里头来的人都细皮嫩肉见不得丁点血腥,衡宴却改变了他们对皇族的看法。
衡宴手法与军医一般娴熟,仿佛这样的事他已应付过无数回,众人兴许不知,衡宴在小时在宫中受尽欺负。
几乎每日身上都添新伤,那些伤都是他自己处理,无人为他上药,上药缠绷带这等事于他而言轻车熟路,最熟悉不过。
“你们不用管我,去做自己的事,其他将士还等着你们换药,若有不懂的本王自会问你们。”
衡宴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军医吩咐到,目光始终放在伤口的位置上。
“你的名字唤作什么?”衡宴把药箱中用得上的药一一摆出来,切身问被他拖着手的士兵,士兵被衡宴如此温柔对待,受宠若惊地把身子坐正了些。
“属下名唤善辞。”士兵有些羞涩地说出自己的名字,闻言衡宴诧异地抬起头。
仔细看了两眼发现名唤善辞的士兵面容生得还算清秀,身子不似旁人壮硕,甚至算得上是纤瘦,军中大多是身强体壮的七尺男儿,少有见如此瘦弱的军人。
“你的名字很有趣,听来要以为是舞文弄墨的才子,你的身子骨如此小,是才入军营不久的吧。”
这个孩子手上有许多茧子,皆是练剑时磨出来的,难为他如此努力,只是不知是何故让他这般拼命努力。
“让王爷见笑,不瞒王爷,属下父亲是私塾的教书先生,母亲是商人之女,他们对我寄予厚望,从小便希望我能断文识字,希望属下能成为栋梁之材,可我不喜文喜武,小时候就偷偷习武,十四岁时参加了武试进入军营,父亲还因此险些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似是怕人听见这些事,少年说话是轻声细语的,声音小得衡宴要仔细听才听得请。
衡宴听着善辞的自述,心中除却感慨还有愧疚,善辞敢作敢为不惧未来,他却不知自己所喜为何。
“本王记得,本王初来军中,便是你安顿本王的住处,那时本王与你闲聊几句,记得你说过,想再看看京中的庙会,还说你到军中有感而发做的诗都会写在家书中寄回家中。”
善辞喜文爱武,然而在文官与武官之间他选择了文官,衡宴不知道他何故做如此选择,但既然是他自己的意愿,于他而言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衡宴对他有些印象,恰是因为善辞很是话唠,衡宴记性出奇的好,便记得善辞此人。
“伤口很疼吧,本王受过最重的伤,还是偷偷学骑马时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手已觉得疼得厉害,难为你手穿了个窟窿都能受下来。”
衡宴用镊子轻挑去善辞伤口上的血块,裂开的伤口可见已流干了血微微泛白的新肉。
衡宴把药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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