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汐心里,法院、律法是庄严神圣而不容玷污和侵犯的。她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因打官司而走进法院,与人对簿公堂。
惶惶不安了一个多月,开庭的日子还是到了眼前。开庭前两日,律师打来电话通知余汐,因他早前已有案子,刚好与余汐的案子时间上重叠了,他已委托了某律师行他的同事代他出庭。
临时的变动,让余汐心里更没底了。她突然想到了一句典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毫无反抗之力地要任人宰割了。本想打电话再跟律师争取能否错开时间亲自出庭,但她觉得似乎都无关紧要了,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输掉这场官司的结局。只是,她无法忍受输掉官司后,可能要与儿子分开的局面。
穿过法院大楼左侧一条小巷,走进一道铁门,横竖两道走廊通往各个庭审大厅。余汐跟在临时律师身后踏进铁门时,双腿发软还不停微微发抖。律师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慰说:小余啊,不要紧张,开庭其实就是走流程,把证据交上去,答辩的时候回答几句话就行了。
法庭也是毫无硝烟的战场,走进这个地方的人“杀”得“头破血流”的比比皆是,经历过一次便再不想踏进那扇门。
胡诚一家人已早早来了,胡父、胡母、胡妹远把余汐的气势压下去了,因她没有一个亲人到场旁听,他们向余汐投来嘲讽讥笑的表情。余汐不敢抬头看他们的脸,生怕对方看穿自己毫无底气的紧张和惧怕,更怕被他们的气势所吓倒。
待双方坐定,走进来两个穿黑色长袍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士,一个年轻些的书记员。书记员介绍说:这两位是今天的审判长,也就是法官,我是今天庭审的书记员。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位法官刚坐下就玩起了手机,像两个毫无瓜葛的局外人。
书记员让余汐和胡诚确认身份,然后双方的律师作介绍,书记员宣读起诉状和答辩状,再呈上证据,接着便是双方答辩的环节。当书记员一一确认双方递交的证据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先向法官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说明来意:“我姓尤,是被告余小姐的朋友,过来给她送一些她落下的材料。”
待法官首肯后,尤先生走到余汐的临时律师身边,交给他一个牛皮纸袋。临时律师低声问余汐是什么,余汐不明所以地摇摇头。她仔细看了尤先生一眼,自己与他确实素未谋面。当她打开牛皮纸袋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大吃一惊,里面是一份上海某公司向她发出的聘请文书,和几张购房材料及发票,购房发票上面的名字就是她。临时律师也大吃一惊,低声说:你怎么不早把这些证据拿出来?这些对你都是最有力的证据了。
坐在对面的胡家人按捺不住了,胡父和胡母一人一句,趁机向法官和书记员数落起了余汐的“种种不是”:“法官,不是我们非要离婚,是她带着小孩子从我们家离家出走的,我们都希望她回来,好好过日子,我儿子对她又不是不好,我们对她也不错啊。她还把她自己和小孩的东西都拿......。”
“请下面的家属保持安静,没有得到允许请不要说话,”书记员厉声制止住了胡父胡母。
答辩之前,书记员首先向余汐确认是否同意离婚。余汐毫不犹豫给出了肯定答复。第一轮是对方律师向余汐发问,余汐一度紧张到耳鸣,听不清对方律师所说的话,坐在旁边的临时律师用手肘推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余小姐,你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余汐轻轻清了清嗓子,说:“我爸妈都是农民。”
“你是不是有一个弟弟还未成家?”
“是的。”
“你现在住在哪里?住的是你自己的房子吗?”
“我...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租来的。”
“余小姐,请问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我...我现在还没工作......”
临时律师及时补充说:“法官,我请求补充两份余小姐的证据,里面包括上海一家公司向余小姐发来的聘请文书。”
牛皮纸袋里的新证据,从书记员手里传到对方律师手里,再传到胡诚手里。胡诚像个不识字的小孩,随意翻了两下便递给了他的律师。坐在下面的胡父胡母起身上前想要翻看,被书记员制止了:家属,请不要随意走动和翻动对方的证据,你们已经请了律师代你们出庭了。”胡父胡母嘴里喃喃自语,只好退了回去。
书记员问对方律师和当事人对余汐的新证据有什么要说的。对方律师站了起来,说:“法官,我们对余小姐这份购房发票表示质疑,凭余小姐以往的收入来看,她根本不可能买得起房子,我们请求法院调查清楚。”
对方律师咄咄逼人,坐在下排的胡父胡母听说余汐买了房子,更是窃窃私语、嗤之以鼻地嘲讽:她还有钱买房子?说笑话的吧?
书记员有些发怒了,“请家属不要喧哗,法庭内请保持安静!有话到外面去说。”然后又转向余汐问,“被告,你们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临时律师说:“余小姐以往的收入可能是买不起这么好的房子,但余小姐有一份证据里显示,她是个有才华有素养的女子,曾经在原单位写过不少文稿都得过奖,投出去的稿子还拿到过稿费;还有那份上海公司给余小姐发来的聘请文书上写得很清楚,余小姐到岗后的薪资待遇情况。上海这家公司我想我们大家都听说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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