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幽定神时才察觉和白一挨得极近,接着她震惊地发现自己竟坐在白一腿上,像只小鸟似地蜷在白一怀里,一只手握紧了白一的右臂,而白一的左手则放在她身后稳稳托着她的脊背。
在意识到应该不好意思之前,她的脸先一步红了,是本能的、无意识的脸红,因此那红便有些懵懂。红着的月季一般美丽的脸,漆黑的眼珠透出惶惑来,看上去有点害羞。但害羞中也透着天真。。
她坐在他腿上,没有忘记回答方才他的提问:“我会刺绣啊,还绣得很好呢。”声音像极了一团棉花,软软的、轻轻的。
她显然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害羞感到不可思议,有些难堪的,又不解地咳了一声:“慕遥兄,你放我下来。”她轻声道。
白一却并没有放开她,他棕黑色的眼睛捕捉住了她,就像一头豹子捕捉住了一只美丽的青羊。晚幽本能地有些恐慌起来,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白一的右手猛地按住了她的腰。
她疑惑极了,眸子里全是惊异,不明白他这个动作是为何,她的腰瞬间挺得更直了,因此她再不用仰视他,几乎可以平视他了。这微妙的高度上的差异,令她不再觉得自己像只青羊。
她终于敢正视白一的脸,还有他的目光。然后她发现那张脸上竟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却在她看向他的一瞬间里,于眉眼之间突然浮出了一点笑容,微热的吐息靠着她的耳廓:
“既然那样会刺绣,就给我绣条腰带吧。”
“可,”她害羞得不行,只能凭着本能行事,声音仍是软的,含着一点抱怨之意,“不要欺负我不懂啊,”她轻轻推了他一把,当然没有推动,她低声认真地同他解释,
“因为衣衫赠朋友,鞋帽赠兄长,这腰带嘛,是要赠情郎的,给慕遥兄你,是要送衣服的。”
他那好看的眸子中仍含着笑意,右手依旧按着她的腰,他竟学着她也低声道:“可我就想要条腰带。”
微凉的声线刻意放低了,就如黑夜中的月色,声音低沉而微哑,令晚幽内心一颤。两人间,有一种不能言说的幽昧感。
那声音能蛊惑人似的,她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轻轻又推了他一把:“慕遥兄你要讲道理啊。”
他握住了她推他的手,她嘴巴微微张开,极轻地颤了一下,不知该作何反应时,他却已经放开了她。
“我的正事来了。”他笑了笑,将她放在了一旁的条凳上,帮她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袖,“自己去逛街吧。”又将那个混乱中被她遗落在地上的月宫木雕捡起来递给她,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晚幽如在梦中地离开了酒楼,回到凉茶铺时才有些清醒。清醒后,她对自己产生了疑惑,照理说慕遥兄只是朋友,他帮她一把,她不小心坐进了他怀中,这全然是个意外,她怎么会脸红呢?
她皱着眉头拷问自己,直坐到凉茶铺中生意多起来老板嫌弃她碍事了,她才得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那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在白一怀中坐得跟只小鸟似的,自己潜意识里觉得这动作很幼稚很丢脸吧。
虽然是这样离奇的借口,但她竟说服了自己,还感到了释然,并且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一个没有任何风月经验的无知少女。
酒楼之下,锦钰与她擦肩而过。她因心跳极快着急离开而没有注意到锦钰,锦钰也因为着急去酒楼办正事没有注意到她。
锦钰是要去找白一,白一的正事就是锦钰。
白一并未注意到锦钰的到来,眼睛一直不自觉地往凉茶铺子那里瞟,直到锦钰端端正正坐在了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略有所收敛。
国师锦钰是先帝亲批的国师,他于三十多年前辅佐先帝,如今先帝驾崩,陵园里只留下青草幽幽的坟包,本该不是入土就是垂垂老矣的国师瞧着竟然还是个少年的模样。因此,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对他十分敬畏。
看着他的政绩就不得不感到敬畏。
话说,这锦钰一出生就与常人不同,奈何他父母不识货,早早就将他丢走了。
两日过后,一道士途经此地,看这孩子天生好根骨,又身世可怜,就将他领回家抚养。锦钰拜了这道士为师,自己自然也就成了一个道士。但是那时他拜师主要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生活起居问题,并没有想着要飞升成仙。
十九岁那年,他做道士做腻了、修仙法修腻了,又自认为自己厨艺了得,就向自己的师父提起要去做厨子,求了整整一年,奈何他师父就是不允。直到一年过后,这师父嫌他烦了,就直接把他送入朝中当了个国师。
先帝这个人着实是孟浪又好色。虽然当时西川也有一半的女子在朝中做官,掌着朝中权力,但是先帝也是一个能把朝中女官统统搞进后宫的皇帝。遇到这种情况,要想保得朝中太平,西川安康,就着实需要一位贤明的国师了。
因此国师在先帝那里工作一直很多,也没时间想着当厨子了。直到当朝晚俍当政,他自己才稍微清闲了些,又重新想起了当厨子这码事。本来想着先帝驾崩,师父去世,也没人能管得了他了,一旦晚俍执政,自己就立刻辞去朝中职位,谁成想遇到了白一。
升仙之法锦钰在他师父那里也修炼了许久,自然也不愿让自己的努力白白花费。想着白一或许可以帮到自己,但是心里又放不下厨子之事,就盘算着如果得到神仙的帮助自己还无缘飞升,那就去当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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