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东边种了几棵树,又高又直。
因是冬天,叶子早掉光了。
可等孙小猴和他二哥靠近,只听得一阵“哗哗”声响。
分明是树叶间的摩挲声。
“哗哗——”
“哗————”
一个晃神儿,还会以为是“拍手”声。
他俩不由得一愣。
缩了缩脖子,一阵搓自己的胳膊。
跑在前面的孙小猴,退到孙二身旁:“二哥……那树声,咋像有人拍手啊?”
孙二不及开口。
忽然。
“呼……”
一阵阴风缭绕。
冷煞的怪风,像根铁丝圈,直往脖子上一圈圈缠绕。
孙小猴看了眼孙二,张大嘴,深吸一口气:“我去看看!”
“诶……别……等等我。”
孙二话没说完,孙小猴已经往那边蹦去了,孙二只好快步跟上。
十来棵树。
树干笔直。
没有叶子,只剩些树枝。
可声音就来自这些树枝。
孙二“呸”了声:“晦气!谁往自家院子里种,种,种杨树?”
“这是杨树?”
“杨树,就,就是……鬼,鬼拍手,没事儿啊,弟,不怕,赶明儿一早,你二哥把它,它们全给砍咯!”
孙小猴没注意孙二说的话,一双眼虚着往一处,紧紧盯着,突然一把抓住孙二。
“有光!”
“啥?!”
孙小猴一下子蹿了出去。
跟发射的利箭一样,一蹿就是老远。
也不看脚下的路,径直往前冲去。
跑得越来越快。
直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声音不大不小:“芳儿姐?”
前面手提灯笼的芳草还是吓得够呛,手一哆嗦,灯笼“啪”一声落在地上,而旁边的妇人,更是“啊”一嗓子。
“你……你个泼猴!当真要吓死你婶!”
“你们干嘛呢?”
他捡起芳草面前的灯笼,朝着四周张望,附近光线昏暗,远处更是黑黢黢的,孙二就是黑暗里冲出来的一坨。
“听见有怪声儿,出来瞧瞧。”
孙小猴哈哈笑了起来:“那边有片林子,十几棵树,就是树枝的声音,二哥说那是鬼拍手,明日一早给全部砍了。”
“原来是鬼拍手。”妇人长舒一口气。
“什么是鬼拍手?”
“就是杨树,声儿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砍了就砍了吧,免得咱几个给吓出病来。”
芳草往后望:“树声?可是……可是好像还有其他声音。”
“什么声音?”
几人静静等着一阵。
可惜,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树枝摩擦的声音更加明显。
“回去吧,夜里寒气重。”
几人往回走,孙小猴走在后面,走几步又回头。
“你,你,你干嘛呢?”
“二哥……我觉得……好像有谁在看我。”
孙小猴这话音一落。
伴随芳草一声惨叫。
芳草的脚卡在地砖缝里了。
两块地砖之间。
不知哪儿冒出来一条缝。
“可能是前几天下雨,泥巴松了,不打紧,你不要紧张。”
“不……不是。”芳草语气里带了哭腔:“底下是空的。”
“空,空的?”
都是院子里边。
中间一条小径,铺了些石头片作的地砖,四周明明是泥巴。
怎么可能是空的?
芳草“哇”一声哭了起来:“鬼!鬼在抓我的脚!”
芳草挣扎半天,最后,挣扎出了一个地下通道。
夜深了。
可谁都睡不着。
九个女子,三个男子,围在地下通道前,面面相觑。
“咱们还是把这口子堵了吧?”
“对对对,万一,鬼跑出来怎么办?”
“要跑不早跑了?现在堵了……怎么回去?”
“那怎么办?不如找东西遮住,明日请道长来施个法!”
七嘴八舌说着,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走了,不敢睡。
都留着,可杵这儿噶啥啊???
孙小猴拿过灯笼:“我去看看!”
孙二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别,别瞎折腾。”
“二哥,你是担心我?”
“废,废话。”
“那你跟我一起进去。”
孙小猴说着就跳下了地砖地下的泥巴坑里。
他得低着头。
接过上面递过来的灯笼,不等孙二,直接往里面去。
“好像不深。”
说那么一句,他赶紧捂住口鼻。
臭熏熏的。
“咔。”
细微一声。
低头一看。
顿时,嘴中吸入一大口臭气。
“啊!”
转身就跑。
没几步跑到口子,踩着刚下来的孙二,一下子爬了出去。
孙二不知是什么情况。
手抠着泥巴就爬出来。
其他人更是跟着尖叫,然后跑远了。
第二天。
府衙的人来了。
地下通道里共清理出五具骸骨。
全是森森白骨。
“起码有二十多年了。”
哦豁。
刚买的宅子,挂上了“凶宅”的牌子。
尴尬。
衙役找他们一一问了话。
末了,芳草问道:“郑老夫人,你们找到她了吗?”
衙役摇头。
傍晚时分,阿坤和阿明来了。
“你们怎么买了这处宅子?”
到嘴边的“有何不妥”问不出去,芳草只是红着眼眶,吸吸鼻子。
阿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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