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只说了一个字,她注意到陆渊看了眼一侧,赶紧伸手向另一侧“天气炎热,陆夫子若是不嫌弃,不如去我铺子坐坐,稍微歇一歇。”
两人随意聊了一句,便回到了铺子里。
上了二楼。
进了包间。
吩咐小厮拿上一壶冰镇酒来。
“可是最近……传闻,待得鸡鸣前夕,穿上鞋履,前来学府路排队,只为等到铺子发上最新的酒号?”
“你这……夫子也太会说笑了。”
“倘若真是如此,我倒受不起这份。”
“传闻只是传闻。话又说回来,是我害得陆夫子久等,明明是我的不是,该由我赔不是,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尝尝这冰镇的桃花酿,到底值不值得赶在鸡鸣时分就辛苦起床。”
微微拧着的眉。
舒展开来。
下一瞬,他却是眯起了眼,嘴角上扬。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怎么,外界说我十分古板?”
“相传,你是……”
“但说无妨。”
“你是一个相当泼辣的女子,不要脸皮,不知羞耻,非挤在男人堆里挣一口饭吃。”
换了个其他人。
说她没脸没皮。
不知羞耻。
还非得挤在男人堆里吃饭。
她早掀桌子干起来了。
但是——
从对方的语气里,根本没有听出一丝一毫的嘲笑、讥讽的意思,神情,姿态,无不自然,以及真挚。
她扬起脸来“倘若,不是不要脸不要皮的,我怎么从一堆臭男人手里抢吃食?这条学府路,没有一家掌柜的,同为女子,梨花路上倒还有好几位精明能干的娘子。”
“所以我说,你很有趣。”
小厮端来了冰镇桃花酿。
果酒而已。
酒味本身淡,口感偏甜,本来就是她兑出来的饮料,其实,冰库里面的冰块,还能撑一阵子。
最近几日是一天热过一天的趋势,冰库门缝,全都罩上了厚厚的帘子,连着冰库头顶,芳草也找了洪震武,专门找人搭建起了草棚子。
之所以说——限量。
还不是为了销售。
地窖,谁家都可以弄个,冰窖倒是不常见,尤其是在南方地区。
这宅子能有个冰窖。
还是归功于孙小猴,他当初找到了那个井,虽然带她去看,主要是为了那井里的宝贝。
但井才是最大宝贝。
至于会有冰库的原因,肯定是跟特殊的地理结构有关,具体她也搞不清楚。
反正,淮安城内,没听说有其他的冰窖。
冰——自然而然是极其稀少的物件,特别是此时的夏季,近三十年来没有过的炎炎夏日。
不赚上一笔,那都是对不起那口井。
“夫子觉之如何?”
吃了一口桃花酿,陆渊笑了一下,紧着把被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今日真是走运,一个时辰,没有白等。”陆渊长呼一声,指着空空的杯子道“果真是透心凉,畅快!”
“对了,陆夫子找我是?”
“想找你商量下诗集之事。”
“噢?”
“相传。”陆渊笑了起来“的确是只能从他人口中得知,小洞天尚在时,我人当时不在淮安,只可惜无法立即领略小洞天所传出的绝世之作,滕王阁序,及那些耐人寻味值得深思的佳句。那时的我尚在长安,已听闻此事,从友人手中所得一卷,上面是抄写的出自小洞天的诗句,其中多数,鄙人倾心佩之,欲拜见作者,与之请教探讨。”
他脸上又露出几分苦笑来“只可惜,待我回来时,小洞天的门却关了。”
“所以说,你是想将如今有的诗句,整合出一册诗集?”
他收了笑,看着她,模样真挚“无论是小洞天,亦或是将进酒,其中多为绝世之篇,尽管落名了名,可……可我实在是才疏学浅,竟不知其中一人。想要出诗集,倒不是为了这,我是想让更多人能大饱眼福,我愿意自费印制,不花你们一个钱,但此事需经得你的同意。”
“是这样啊。”
“印制好之后,我将会赠与青山、白露等书院的学子,若是有人要用钱换之,所得钱财一律交与你。小柳,你看如何啊?”
“陆夫子啊,印制,可是一笔不少的费用,你可知道?”
“费用之事,你无需担忧。”
“为何不手抄?”
陆渊轻微叹息一声“我知道手抄卷显得更加重视,当然,那些诗句也值得裱装起来,如此的珍贵,可若是如此,难免成为高置书架顶端的珍藏。”
“作为藏书,这不好吗?”
“大家都藏了起来,难不成还能口口相传?”顿了顿,他忽然又笑了起来“你跟我说笑才是,你若是有心将它们藏起来,你就不会写在那面墙上了。小柳啊,你的想法跟我的,咱俩是一样的,我想要让更多的人读到它们,让它们出现在更多人的眼前,能被看见,能被听见,能流传下去。”
“文化需要传承。”
“对的。”陆渊点点头“印制虽然落了下流,印制费用也不少,但每一次,就能得到许多卷。”
对于陆渊的想法,她倒是觉得惊奇。
许多想法,后世觉得很简单,很正常,对于许多年前的人们而已,绝对可以用“惊世骇俗”,或者“眼光超级长远”来形容。
某些人是真透过了现象看到了本质。
“陆夫子,我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
陆渊点头,接着,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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