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了父亲与母亲的优点,迟铖不过几月,便已看得出一副好皮相,素日里又极为乖巧,惹得上下人等,皆是宠爱。
“你真惹人爱。”三皇子修长的手指划过孩子的脸,寂静开口:
“可偏偏,有人不喜欢你。”
三皇子开口:“你说,本王怎么办呢?”
拿起放在一旁的长命锁,男人的眼神逐渐狠辣起来:
“若没了他,当该不同。”
眼中杀意浮现,太子府内,也是同样的局面。
太子自景阳楼出,便径直回了府,见到府中客,却又被眼前美景所憾,只静悄悄,不敢惊扰。
飞雪入窗,落在檐上,倒悬成冰,“滴答”之声有序落下,院内两株红梅开的正旺,点点鲜红只作点缀,天地间只剩一人,身着狐皮大氅,长发入墨落在素色锦衣之上,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旁若无人的摆弄着手中的雪,专心致志未曾发现旁人的靠近。
“青木。”太子这般唤他。
少年郎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太子展颜一笑:“太子哥哥。”
与方才景阳楼前那声矫揉做作的“太子哥哥~”截然不同,千策看着太子笑着颔首应下,一把过去将那人抱个满怀,用着微微不满的语气说道:
“多少次了,你自唤我昱宁。”
身后千策瞳孔放大,满目不敢置信,昱宁,是太子之字,天下间几人可以喊得?瞧着男孩温顺的拍了拍太子的脊背,而后又伏在耳边轻唤,千策的耳力自然听得清楚那声:“昱宁。”
千策感觉自己有些没眼看,太子如果有尾巴,此刻恐怕已经高兴地上天摇摆,上咧的嘴角可见一斑。
“千策。”太子终于松开了抱着那人的手,喊道。
千策疾步走上前去,却也不敢靠的太近:“臣在。”
正欲行礼之时,却低头不经意间看到少年腰间所戴配饰,惊得连连后退:
“这,这是…”
太子没有半分避嫌的坦荡说道:“你既已看见了,便知日后见他如见我,不得有违。”
少年郎笑嘻嘻的拿着象征太子身份的羊脂白玉,纂刻着的三头虎好似咆哮生威,传说是开国高祖亲手所制,天下工匠再难复制。
“青木,自是我的爱人。”
好似一声惊雷劈下,千策久久不能回神:
“你是太子,他,他是男子!将来这天下只位如何继承?!”
听闻此话,太子不满的皱了皱眉:“我自有定论。”
少年郎的笑声清脆:“所以我才让昱宁取了顾小姐啊。”
见太子不可置论,千策突然反应过来,半月前那封书信之意。只是少年毕竟是少年,不似女子,只怕太子不日便会厌弃。
太子像是知道了千策所想,霸道揽过青木,在额头上印下一吻:
“女子,我自当不会半分染指。”
千策觉得自己快心梗了,即使这般,争着至尊之位又有何用?
青木瞧着千策这样着实有趣,开口逗到:“我喜欢,所以他去替我争一争咯。”
千策斥道:“荒唐!”
太子微微恼怒:“从父皇处接过圣位的,是我迟离,也只能是我迟离。无需多言,退下吧。”
千策无言退下。
“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
青木剩下的话语声被吞没在太子压下的脸庞,缠绵而又热烈的吻中。
纵是男子,这份爱意又何尝不值得歌颂,何苦埋在这深楼高巷中,天光难窥。
衔月小筑。
顾语吟一杯一杯饮着浊酒,兴起时折下梅花作酒,更是回味几分甘甜。
“玉子,我怎么有点累…”
话音还回荡在屋内,窗子便被人轻轻推开。
“谁?!”玉子警觉戒备。
“是我。”来人从窗台一越而下,“我来晚了。”
顾语吟听声音便认出来人,讥笑道:“怎么,书公子还打算夜会太子侧妃么。”
书韫的步伐被话语逼停,说道:“小吟,我……”
“别再喊我小吟,”顾语吟语气满是不屑,从前听来悦耳,如今却如同刀剑剜心。
书韫道歉:“那日,是我不好。我是被事情缠住了身子,才未能前去。”
顾语吟铁了心不再回头,自顾自斟酒说道:“质子也这般忙碌,倒不知,是何北陵大事。”
许是“质子”二字刺痛心弦,书韫衣袖下双手成拳,却又很快散开,他自是真心喜欢眼前这个女子,又是理亏,只得不停求饶:
“是我的错,还让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快步疾行到桌前,本想一把握住顾语吟的玉手,不料扑了个空,顾语吟先他一步站起身来:
“你我之间,再无干系。”
无情话语让书韫微微颤抖,忽是想起了那夜,脸色涨红,语气温吞:
“我们,我们…”
顾语吟本以为自己有诸多不舍,现在却心境忽然开明起来:
“没有我们,是我和你,是南朝梁太子侧妃顾语吟和北陵被俘将军书韫,再无其他。”
“好,好,好,”书韫连退几步,不知被何字触动,竟硬生生咳出半口血来,惹得玉子一声惊呼。
不在意地擦拭掉嘴角鲜血,书韫开口,喉咙略带沙哑:
“只要你愿意,我们今日便走,我决心再不负你。”
顾语吟定定的看着他:“一次便够了,我的命不想为了你折两次。”
走到窗前,拿起冰骨羽扇丢向书韫: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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