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千里外,昊国都城,京师。
月至当空,繁星点点。下边,几只不起眼的鸟雀扑棱着翅膀,喳喳的飞过,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地面上,那些忙碌的人们。
“咚咚咚~咚咚”
月色下,一穿着宦官服侍的人自城西而来,身手灵巧地避开巡逻的兵士,来到一间漆黑色的府邸后门,轻敲。
不多时,木门打开,半掩。从里头露出一人,面色阴沉。
二人对视片刻,并不言语,只是宦官服侍的人快速将怀中一封密函交付后者,而后左右相顾,见无异常,便匆匆离开。
来去迅速,似乎从未出现一般。
木门中的人也不含糊,轻关木门,反身往主卧走去。
“老爷,那边来东西了。”那人低着头,对主卧中的人说道。
话毕,屋内那人缓缓起身,拍了拍躺在一侧小妾的嫩臀,在小妾幽怨的眼神中满意地下床。
石嵩披上一件单衣,揉揉有些酸疼的腰,推开门,接过门外那人手中的密函,说道:“老赵,你去把世藩叫来书房。”
说罢,赵管家便低头快速离去。这家里主子的性情他是知道的,若说伴君如伴虎,那伴石嵩,便无异于豺狼左右。
月色下,赵管家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石嵩翻开密函,伴着月光,只见几个小字写在上面:
医圣孙邈,有徒苏州!
医圣孙邈,自幼学医,相传他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一身医术无人能及,不过从未听说他收过徒。现在突然多出这么个徒弟,而且又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有点意思了。
不过也不是坏事,如今皇帝最喜欢的女儿,长乐公主病重,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自己抓住这个机会,接来医圣的徒弟给公主诊治诊治,治好了,更得皇帝器重,治不好也不用慌,有他的师傅孙邈接盘,再不行可让他二人顶罪。
不论医好医不好,自己都不吃亏,只不过派些人跑趟苏州罢了,此等买卖何乐而不为。
行至书房,里面已经点亮了烛灯,其子石世藩与赵管家正在屋内。
“爹,怎么了,大晚上的把我叫来。”石世藩睡眼惺忪,不耐烦的说道。
若细细看看,便发现这石家的少爷石世藩竟瞎了一目。
刚刚他正搂着五名小妾巫山云雨、情意绵绵,却突然被赵管家打断,不免心烦。
“别整日泡在女人堆里,叫你来肯定有事,拿着,看看,你说该如何。”自知自己儿子性情的石嵩无奈将手中密函推过去。虽然瞎了一目,残了一腿,但这孩子天生聪慧,颇有司马之才。
石世藩接过密函,随意看了看,说道:“若消息准确,那不失为一个机会。那边估计也拿到了这个消息,父亲不妨借此拿走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父也是这么想的。”石嵩负着手,说道,“这消息是我托了厂里的那位老朋友截获得来,不过,藩儿觉得,派谁去走着一趟合适。”
“赵管家的老家不就在江南道那边吗,让他去正好。”石世藩打了个哈欠,颓废说道。
“也是,那赵管家你跑一趟。”石嵩拿出一张纸,写了几次,然后盖上大印交给赵管家,说道,“你去准备准备,拿着我的亲,切记赶在那人之前把医圣的徒弟给我带回来。”
赵管家接过文书,低头答应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那爹,没什么事,我就回去睡觉了。”石世藩说道。语气略带慵懒。
说罢,见石嵩点头,一瘸一拐得走了出去。还未出门,却听见后边,石嵩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没事别老跟那些没了根的人混在一起。”
石世藩停下脚步,脸色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也不回答,一瘸一拐的离开。只留下石嵩一人,阴沉着脸,不知想些什么。
……
与此同时,在石府相邻的一条街,同样是一间府邸,只不过少了华丽,少了些阴沉,少了门外送信的人。
同样是书房,不同的是,书房中亮着的蜡烛将油尽灯枯。
“咚咚”
门外,一身材雍胖、体态壮硕的书生站立。
“进来。”屋内坐在书桌前的中年男子一边在纸上写着,一边说道。
书生推开门,见烛灯将尽,轻声走过去,不慌不忙的换上,然后再走到书桌前,拱了拱手,恭敬说道,“于公,找陈某何事。”
“子夜,公主病重这事听说了吗?”于康之将桌上的文书盖上大印,然后抬起头,对着陈子夜说道。
“有所耳闻。”
“你啊。什么都说有所耳闻。”于康之笑道,“对了,你来府里多少年头了?”
“子夜二七年岁时入府,至今已经五年。”陈子夜沉思片刻,疑惑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人会突然说起这个问题。
“如今有份差事想麻烦你,不知?”
“于公请说。”
于康之将手中文书折叠,递给陈子夜,后者没有迟疑,连忙接过。
“麻烦你去苏州帮我接个人。”于康之走到陈子夜面前,将后者扶起,说道“苏州楚家的义子,李箫。”
“李箫?于公……”
“不必多问,接来便是。”于康之笑着说道,“去吧,今夜出城,早去早回。”
陈子夜应了一声,不去猜测眼前这人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是什么想法,曾经的自己冲着于公的文才入府,想借此一展才学,可短短五年过去了,于公之势愈发弱小,渐渐消散,自己的一腔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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