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苏木把做笔记的小本撂下,一眼就看到了夏侯誉手里拿的盒子,“那是什么?”
“你的细剑。”
“细剑!哎呀,这么快就打造出来了吗!”苏木激动地好险没跳起来,“真是太快啦,哈哈,将军果然是将军,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快来,给我瞧瞧!”
夏侯誉身子一侧,躲过了苏木够盒子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道:“不急。你这阵法解出来了吗?”
苏木扑了个空,脸上的笑一下消减三分,“哎呀,将军你给我出的阵法一次比一次难,这才两天不到,我上哪能解出来?”
夏侯誉上前,走到那沙盘前看了眼,没忍住眼角跳了一跳,“你这是解阵法,还是拆沙盘呢?”
苏木嘿嘿一笑,也不怕尴尬,反正她对阵法的迷茫迟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别看现在啊,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也走到沙盘前,比划了两下,一本正经地道:“这沙盘虽然现在看着有些乱,但将军你仔细想想,当一个阵法你找不到特别好的破解方法时,最好且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
夏侯誉又瞧瞧那真成一盘散沙的沙盘,道:“彻底毁了它?”
“对啊!”苏木激动地打了个响指,“将军果然是常年指挥作战的,我想了快两日的办法,被将军一下子就想出来了!”
夏侯誉:“……”
苏木道:“反正我也破解不出它,不如干脆把它毁掉,打散,它变成了一盘散沙,阵不成阵,那之前的阵法不也就破了?反正最后的结局都一样,那过程出奇点又有什么影响呢,将军你说是不是?”
夏侯誉倒真想跟苏木讨论几句,不过她说得确实有点道理。于是他吸了口气,便把细剑盒子递了过去,视线却在沙盘上停留。
苏木欢喜地接过盒子,高兴得跟个得到了蜜糖的小孩,蹦着跳着到一边把盒子打开,拿起细剑那叫一个摩挲……要不是细剑太过锋利,她大概每天晚上都得抱着它一起睡觉了。
夏侯誉提醒道:“剑已经开过刃了,小心着别划了手。”一边将沙盘上的小人分置位置。
苏木的心思和注意力已经全被手里的细剑吸引,根本没听着夏侯誉的话,什么叫如获珍宝,她这典型的活人例子。不是如获,是真的获。
想当年她出师手里就拿这么一把细剑,后来武器一样样多了,细剑用着的机会越来越少,她却始终没丢着它,每次出任务都把它放在身上。那把细剑就像她的第三只手,整整十五年,多少次化险为夷都是靠它逆转的局面。
这可是她的再生父母,是她的命啊。
如今再生,虽不能把那细剑再找回来,却也得拿个一模一样的带在身上防身。有它在,不管什么时候她心里都能有底。比带着千军万马还踏实。
“洛恬恬!”
也不知道夏侯誉到底叫了她第几声,反正最后一声她听见的时候,不远处那位站在沙盘边的男人,已经满脸的无语了。
苏木赶紧把细剑收了,“将军,哎呀呀,真是对不住。您给我造得这把剑当真是太好,太精致了,我一时高兴失了神,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啊!”
夏侯誉无奈,“我生气有用么。”
苏木憨厚地笑,——是,是没用,是真没用。哈哈。
“这阵法我给你摆好了,你重新研究。”他指了指已经复原的沙盘,嘱咐道:“好好研究,别再给拆了。”
“啊?还研究!”苏木这回笑不出来了,“我刚才不是都解释了吗?我拆了它也是另外一种解决方法啊。”
“那就在努点力,多想出几种其他的来。”夏侯誉说得云淡风轻,却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不容置喙的口吻。“你之前那个方法,不到万不得已背水一战的时候就不要用了。”
苏木泄气,垂头耷脑地无力道:“什么办法不是办法呢,我这一天天不闲着的练功都要没时间休息睡觉了,还得再生挤出时间来费脑子……怎么那么难呢。”
“脑子要转一转,才能变得聪明点。”夏侯誉说得倒是语重心长,“本王相信你。”
苏木:“我不相信我自己行吗?”
夏侯誉眉头微挑,“恩。那本王不想把本王找人打的细剑送你了,行吗?”
苏木:我擦夏侯誉我去你大爷你说行吗……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苏木想拿住夏侯誉,还得继续努力,再下点功夫。
为了刚到手还没焐热乎的细剑,她只得忍辱负重,绞尽脑汁去想解决那阵法的正确答案了。
但心里还是不服的,于是嘴里始终没停止念叨,说什么“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夏侯誉饶富兴味地看着她,也不接话,只静静地听着她嘟嘟囔囔。
“用事循有忘本,知阳不知阴,知动不知静,知顺不知逆,才会力求胜而越不能胜,最终适得其反啊。不能以清静为体,不能执两而用中,做事十有八九事与愿违,一点都不明白……”
夏侯誉轻笑,这才接道:“退是进,弱则强,虚为盈,无为有,以反为正,以减不增……恩,说得不错。”
苏木撇嘴,“本来就不错!我说得才是真正的大道理,受之无穷呢!”你小子仔细记在心吧,这都是老娘从圣人那里看来,又结合了十五年人生经历的经验之谈。外人给多少钱都听不到的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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