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无烟,走石飞沙。
这很适合孤独的人前行。
孤独的人,适合杀人。
武杨就是这样的人。
这是武杨第一次入漠。汹涌的飞沙犹如飞刀,烫割过他的脸,也灼烧着他的眼。
六日了。
这六日来,武杨没有进过一粒米,也没喝过一滴水。厚厚翻起的一层层干皮卷炸在他灰白的嘴唇上,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但他依然直挺着身子,在向他飞刺而来地风沙中,艰难而坚定地向前追进着。
无情的风沙越吹越响。它狂躁的呼啸声在天地之间咆哮着穿刺进武杨的耳道。
这是一种警告。死亡的警告。
可是武杨似乎完全不把这警告当回事。
精神,有时候,真的是一种会让人愚蠢疯狂的毒药。
自揭榜的那日算起,已经过去了三十六日了。一个月有余,这早已超出武杨追杀史上的最长用时了。江湖之上已经传言,如此长时间不见音信,是因为武杨与目标“猎物”已经同归于尽了。
很明显,此次追杀用时如此之长,是在武杨意料之外的,也是在天坛赌庄那些赌客赌徒们意料之外的,更是在整个天下的意料之外的!
然而,天下之大,天意难测,有多少事,又岂会是在人意料之内的?
就像是此刻,武杨一步一步踩过的身后。
“出来吧!”武杨忽然从干涸的嗓子眼中挤出这三个字。
飞沙汹涌,却吹不断一个杀手对杀气的敏锐,更何况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大武杨。
飞沙不停。
武杨的麻布披风在他身后的飞沙中,迎沙颤扬。
突然,地上那片与武杨颤扬着的披风的投影,重合的那片黄沙,一阵涌动。
“砰!”
一声巨响,那片涌动地黄沙突然向上炸开!炸心位置处,一把细长的利剑,在烈日的照耀下闪烁着一道精光,随着飞沙而上,划破长空,斜刺向武杨。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武杨当空一跃,向前一个空翻,便轻松躲开了这一来自地下的突然袭击。紧接着,武杨便是一个转身,只见一道闪光在武杨的手中,随着武杨的转身在空中劈过。
只听“嗖”地一声,一片飞沙被武杨似大龙摆尾的回身一刀劈成两片,被吞没在风沙之中。
武杨这一刀,虽已是快速凌厉,但却并没有伤到袭击他的那人。
“哈哈……大武杨就是大武杨,果然名不虚传!”说话的是一身材精瘦,面色枯黄的麻衣糙汉。
这麻衣糙汉,便是这半年来“淫”名震天下的“淫阎罗”沙弥坨,也是武杨这三十七日以来,追杀地“猎物”。
沙弥坨的身世是一个谜。即便他身处在人蛇混杂又极其八卦的江湖之中。
没有人知道他的生父生母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师父是谁。
人们只知道他是被驼民在漠中救起的孤儿,自小便在驼队之中长大。
据说在他十岁那年,也是机缘巧合,在随驼队运货之时,他在大漠里无意间救起了一位自称是伊兰法师的老叟。
那老叟法师见沙弥坨孤苦,也为报救命之恩,就传了几招伊兰秘术给沙弥坨,希望他能通过秘术,对自己的生活有所帮助。
然而,事与愿违,造化弄人。
一年前,二十八岁的沙弥坨跟随驼队进入中原,误入了中原国边境小镇天门镇中的春香楼,并在其中初尝了女味。
传闻自那夜以后,沙弥坨便为欲所惑,不仅脱离了驼队,还凭借着几招伊兰秘术和在春香楼中习得的房闱功夫,干起了窃玉偷香地勾当!
然而,沙弥坨若只是窃玉偷香,在当地风俗中,倒也忍得,但沙弥坨所做地一切却不止于此!
令人发指地是,被他窃香的女子,在被侮辱后的三日内,皆会因下体迅速膨胀而胀死于床榻之上。
沙弥坨因此在天门镇附近,得了一个外号——“淫阎罗”。
这“淫阎罗”不掳不掠,专攻奸淫。
当地的官府一开始有人管,但因为“淫阎罗”淫杀了官府老爷的长女,并放出“谁敢惹他,他就上谁家女人的床”的话之后,所有人就变成了不敢管。加上这“淫阎罗”懂得伊兰秘术,一般人奈何不了他,所以尽管天门镇的人和附近村镇的人对他恨地咬牙切齿,但却除了逃跑,也只能看他为所欲为。
武杨静静地杵在风沙之中,任凭着风沙肆意地吹刮着。
“武杨兄,我敬你是真英雄,咱们何不到此为止”,见武杨并不理会他,沙弥坨接着道,“朝廷与江湖向来各自相安,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何必为了狗朝廷,在江湖上厮杀!”
武杨淡漠的眼神里流过一丝冷冷地漠然。
“武杨,你已苦追了我三十六个昼夜了,难道还要继续追下去?”见武杨还是静静地杵着不动,全然不理会他说的话,沙弥坨有些怒了。
“武杨,我知道这天下,没有人能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别忘了,那只是在中原平地!如今你身处在这陌生的茫茫大漠之中,身体也早已被我用计拖至极限,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吗?我沙弥陀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在这大漠之中,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要是豁出这条性命,你我二人谁生谁死,也不好说!你的身体如今已经达到极限,使不出你的夺命一刀了,我看,你我二人就到此为止,算了吧。”
沙弥坨自己很清楚,不光是他自己,所有人都清楚,凭武功,他根本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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