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赵阙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交予官兵查看。
署名自是霍凤康的名姓。
“我是不是霍州牧的信使,各位将我押送至薛刺史的府前,把信交予薛刺史,在下若不死,便证明此刻所言非虚,若是死了,也合该是在下诓骗诸位的罪过,死有余辜。”
官兵们想了想,觉得赵阙说的很有道理。
拿着书信,把赵阙押送往薛坚府上。
路过盛放粥水的大锅,赵阙往里瞄了眼,暗道,金露城官府粮仓,已没了粮食。
米粒稀稀疏疏,清汤寡水,难道指着这锅水,让灾民们喝饱吗?
走到护城河落下的拱形木桥上,赵阙望了眼灾民。
人头攒动,比之离开金露城去往关广城时,多了许多。
“灾民多少了?”赵阙问道。
押送他去往薛坚府上的官兵,应当是觉得若是他拿出的信,当真是给刺史的,就凭方才对此人的恶言恶语,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眨眼语气放软,回道,
“也不知怎地回事,开仓放粮后,金露城外的灾民多了很多很多,他们来到此地,粮食本就不够吃,这下可好,更不够吃了。”
“俺们原想着,粮仓里一堆的粮食,够灾民吃上五六日了吧,谁曾想,三日都没到,今天把粮仓的里里外外搜刮了一遍,全都在锅里呢。”
“金露城的大老爷们,倒是贡献出了些粮食,不够吃啊,仍旧是不够吃。”
“对,大老爷们还送了些钱财衣物给官府,俺们分给灾民时,压根就不够,别说一半灾民分了,一、二百灾民分一分都分不过来。”
饶是他们是官兵,整天面对灾民,心中也起了同情,不知不觉为灾民说起好话,埋怨城内的大老爷,见死不救,只顾着自己享受。
赵阙点点头,他离开时,下了一场雪,那些城内的世家大族、达官显贵,怕灾民们不顾一切的冲进城,坏了他们的锦衣玉食,方才割割肉、放放血。
可惜割的肉太小,犹如指甲盖附近的肉刺,放的血太少,仿佛手指划破了丁点,没流多少血,就痊愈了。
“说来灾民也不容易,真正的开仓放粮之后,大家伙老老实实等着官府施粥,没谁真个捣乱。”
赵阙闻言冷笑,前段时间官府并非未曾开仓放粮,可是,那是开仓放粮吗?
简直如从粮仓里铲了一小推车,运到城外,莫说是让灾民吃了,风再大些,这些粮食都得被吹没喽。
“哦?你们是负责施粥的官兵?”赵阙问道。
一人道:“可不是嘛,那场好像老天爷发火,降下了百年罕见的大雪后,哥几个一直负责放粮。”
“粮食呢?”赵阙问。
“你呀,有所不知,刚开始,粮仓紧闭,不让进去,每天有人只是定额的把粮食交到我们手中,再运到城外,那些粮食太寒碜人了,莫说人了,来几只野狗都不够吃,
又过两天,粮仓开了条门缝,粮食没给我们,给了一些锦衣华贵的人物,当然,对外放出的风,皆是官府放粮了。
期间,有私人买粮交到灾民的手中,随着粮食价格的抬升,那些人很快就不见了。”
碎碎念。
赵阙知晓锦衣娘就曾为百姓放粮,随着粮食价格的走高,锦衣娘亦是无能为力,唯有眼巴巴的瞧着官府,啥时候真个开仓放粮。
做成此事的,还是赵阙。
找到薛坚,逼着他,彻彻底底的开仓放粮。
尽管薛坚彼时表现的极是无辜,但他绝不干净,霍凤康带兵在外,有何罪责,悉数推到霍凤康身上了。
赵阙心中生了一计。
他不打算以辅国大将军的名义,逼城内的世家大族放粮了。
就以陈悲璨的名头,且让薛坚恭敬跟在身后,自会有人把他的姓氏,联想到陈可人所在的陈家身上。
有人背黑锅,何乐而不为呢。
此事,得与薛坚商量商量。
陈家发怒,倒霉的是他跟霍凤康。
刺史府周围热闹,住在城里有粮食吃有衣服穿的百姓,来来往往。
银汉镖局一事,过了几日,城内的百姓终是缓过了神,重新开始正常的日子。
至于欢喜金佛寺从上到下,死的干干净净,善男信女聚在金佛寺,恸哭的震天动地。
自是有薛坚派人把他们驱散,听押送赵阙的官兵说,因此还起了冲突,杀了一些信徒,方渐渐止住了他们“朝圣”的心。
“你或许不信,那些迷了心眼的善男信女,把死去的了虑、了思、了藏三个妖僧,神化到脱去ròu_tǐ凡胎,去西天极乐世界成佛了,
我们官府按照刺史的吩咐,四处张贴告示,告诉那些信众,金佛寺的僧人,绝不是正儿八经的僧众,而是一群歪和尚,念的是魔道的经,
抵不住信众不相信官府啊!”
说到此事,官兵们也是气愤的不行,他们家里皆有欢喜金佛寺的善男信女,愣是丝毫不信亲属的劝告,而是相信虚无缥缈的邪说。
赵阙叹了口气。
欢喜金佛寺被覆灭后,此般弊端,他是想到的。
无论如何,欢喜金佛寺一没,那些善男信女再怎样的作妖,没了领头的,起不了大风浪。
眼下的事,还是救灾民,逼迫世家大族割肉放血,给南扬州其他的本土大族做个示范。
“到了,俺去禀报,你们在此稍待。”
官兵急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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