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热好了酒,为自家男人和赵阙,倒满碗。
“小兄弟喝酒习惯用大碗吗?”
她故意笑问。
酒是浊酒。
古人说,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赵阙笑着把碗端起。
“小弟,敬大哥大嫂一碗酒!”
说罢,咕咚咕咚把碗里的浊酒,一饮而尽。
饶是爱酒的刘大生,都不敢这么喝法。
“小兄弟,你这么干了?!”
赵阙把流下双唇的酒水舔舐干净,又擦了擦下巴,笑道:“在下是读书人没错,会一点点舞刀弄棒也不错,酒量还行,能在酒桌上打一打天下,同样不错!”
刘大生自认是棋逢对手。
“婆娘,今天您大人有大量,再搬来储存的两坛酒水,我要和赵阙不醉不归!”
妇人听赵阙说话,句句有分寸,句句有道理、见识,也愿意结识如此一位fēng_liú倜傥的年轻人,乡下妇人,哪有城里妇人那般拘束?
当下一拍大腿。
“好,刘大生!今天我允你醉个一塌糊涂!”
赶紧搬来两坛酒。
把酒泥俱都启封。
刘学之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嗅到酒香,扭过小脑袋,怯懦的问道:“爹爹,我能喝一筷子酒吗?”
逢年过节,庄里聚餐,老人们便喜欢把孩童搂在腿上,用筷子沾点酒水,令孩童抿一抿,眯着眼睛笑问,辣不辣?!
刘大生开心,一招手:“臭小子过来!”
刘学之马上端着碗,屁颠屁颠的跑来。
用筷子沾沾酒水。
刘学之迫不及待的抿了抿。
“哎呀!好辣!好辣!”
“哈哈……”
刘大生笑的前俯后仰。
中年得子,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此了。
“行了,坐下吃饭,吃完饭好好复习功课,莫要明日先生提问你学问,你答不出来。”
妇人疼爱的摸了摸刘学之的脑袋。
那扎着的朝天辫,一晃一晃的。
要说少年不知冷呢,刘学之又夹了几筷子菜,“不,我要学刘七爷蹲在台阶上吃,每次我看七爷这么吃饭,吃的可香啦!”
刘大生笑骂道:“庄里的老人说,少年慕老,老而羡少,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真是说的透透的,使人不服不行。”
赵阙颔首:“老祖宗能流传下来的道理,都是经过无数次颠沛,肯定是没错的。”
“大哥大嫂,咱们提到了沈家,那沈家就不管山上的匪寇吗?”
三人夹着菜。
赵阙适时问道。
没想到刘大生和妇人齐齐一愣。
两人互视一眼,吃惊的自说自话。
“对啊,沈家为何不管山上的匪寇?”
赵阙又道:“沈家不管的话,情有可原,沈家并不是官府,但,官府为什么不发兵干脆剿了匪寇?”
他算是把话说到点子上了,看夫妇两人震惊的模样,想来是刘家庄以前,很少人仔细想过这件事。
其实,怪不了他们。
现在这年头,庄里的汉子,便是保护庄子钱财的兵伍,像刘大生几兄弟,人人都会几手武学,庄子有难,首先想到的是拿起兵器来把匪寇打退,再准备好下一次匪寇的侵扰,跟官府报信,习惯了自己过日子的庄里人,确实不太习惯。
刘大生似是想起了什么,摇摇头:“我记得刘力老早前去余康城报过官府,然而,官府许久没给回信,我们也没当回事。”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刘力好像还被城里的泼皮无赖打了一顿,回家躺了十天半月。”妇人跟着说道。
赵阙沉吟道:“这就怪了,属实不应该。”
“小兄弟你比我们这些老百姓聪明,你猜出什么了吗?”刘大生紧接着问道。
赵阙叹了口气:“不瞒大哥大嫂,你们能招待在下,无异于赵阙的恩人,本来这些话是不应当说出口的,但是,碍于大恩,赵阙必须说,还望大哥大嫂听后,万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徒增恐惧。”
“好!好!小兄弟快说,我们夫妇一定守口如瓶。”刘大生着急忙慌的催促道。
赵阙停了下:“如果大哥所言无差,赵大胆把周家庄洗劫了一遍,打家劫舍,让百姓家破人亡,日子过不下去,并且不论是官府还是沈家,尽皆视而不见,恐怕赵大胆的身份背景,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你……你是说赵大胆跟官府、沈家有关?”刘大生惊骇的问道。
赵阙点点头:“说不定赵大胆就是出自沈家,一伙人到了山上落草为寇,实际上借着匪寇的幌子,暗地里操练兵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刘大生喃喃自语,“那也不应该害周家庄啊!”
赵阙摇头道:“百姓们见是匪寇侵扰周家庄,但在赵大胆眼中,他们是借周家庄试试所练之兵的威力。”
刘大生双目逐渐圆睁,哆嗦道:“庄里的老人常说,凡事先易后难,莫非,赵大胆下一个必须攻克的目标,便是我们刘家庄?!”
赵阙无奈道:“倘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正是这样,赵大胆必不会手下留情。”
“为何?”刘大生问道。
赵阙回道:“以杀伐锻炼出来的兵马,远不是拿钱财喂养出来的兵马,能够媲美的,估摸着沈家拿百姓的命,用来磨练这支兵马。”
“可是……可是赵大胆的人,并不像余康城官军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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