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怪声怪气的一声,宋流光抬起头到处寻也没有寻到。
“快走。”
又是一句。
“快走”。“快走”。“快走”。“快走”。
突然之间,整个山道都响起了催促声,围绕在宋流光的四周。
宋流光转着圈圈,才看见站在山道边的大树上站着十几只小雀子,灰毛红嘴小爪子,一个个张着嘴对着宋流光催促道:“快走”,“快走。”
宋流光将手里还剩一只腿的狗尾巴草青蛙向树上砸去,惊起一片鸟雀,“快走”的呼声一下子更加密集了,然后飞起来的鸟雀又落在了另一个枝丫上。
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宋流光泄气了,而这时鸟雀好像更多了,一鼓作气地冲着她嚷嚷着:“快走快走!”
“凌燕落!”宋流光气得嗷嗷叫,一头向山上跑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宋流光喘着粗气扶着凌云阁大门,恶狠狠地跨进有她大腿高的门槛。
一层的凌云阁有一个极大的大厅,不知有什么玄机,每一天的摆设都不同,今日就是层层白纱帷幔,夏日的风自大门吹进,透过帷幔变得更加凉爽。
宋流光扬起一层又一层的帷幔,手上一摸触感不对劲,仔细看才看到这纱上还绣着人物山水,她扬起脸看到了十丈高的木梁顶,不禁感叹道仙人真的又闲又有钱啊。
走到帷幔中央,有一方矮桌,摆在一张大竹席上,宋流光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矮桌上的酸梅汤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然后身子一歪躺倒在席子上。
风从帷幔中穿过,轻轻吹拂在她脸上,身下的竹席不断透着凉气,宋流光跑了一路,不由自主就想打盹。
又一阵凉风钻进帷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了一面薄如蝉翼的帷幔,洁白无尘的靴子踩在纹理分明的大理石地面上,朝着那帷幔中间走去。
宋流光翻了一个身,呈大字型躺在竹席上,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那双靴子踩在了竹席的边缘处,停了下来。
宋流光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的被一股均匀的力量抬了起来。
直到她又想翻一个身的时候手向下一拍掉了下去,宋流光这才觉得不对劲,她一睁眼,发现自己飘在空中,前面一股白衣飘飘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
“啊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凌燕落抬脚迈上一级台阶,“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们现在在四楼。”
那还睡个屁啊。
宋流光在空中张牙舞爪:“我不要认字了!”
“这可不行。”
“十日后又要比试,你不教我武功什么吗?”
“不教。”
宋流光气哼哼:“你就是不想让我赢。”
凌燕落平静道:“你之前没学武功不也没有输吗?”
“那算什么呀,就是跑来跑去,根本不算什么,连火都打不着。”
宋流光理所当然道,她一点修为都没有,连一个火灵符都点燃不了,拿着沉重的铁剑乱砍一通算什么本事啊。
一张符咒飘到了宋流光面前。
同样飘在空中的宋流光好奇地看了看这张黄底红字的符咒,这看上去和应桐君拿的黑底金字的符咒差的远去了。
宋流光看着这张粗糙黄纸,突然一拍脑门,这不就是凌燕落在扮江湖骗子的时候在那个小破摊上写的符咒吗?
她伸手捏住了这张符咒,腾一下一尺的火焰就在她的手上冒了起来,宋流光嗷的一声就把符咒甩了出去。
“看,这火势不是很旺吗?”
宋流光一脸惊恐地摸着自己的眉毛,摸着看有没有被烧掉,“你有病吧!”
“我是师父,你不能这样说我。”
终于到了第六层,宋流光慢慢从空中飘了下来,脚踩在地面上,看着熟悉的在屏风里飞来飞去的百鸟,油然而生一股深深的厌恶感。
凌燕落衣摆一转,他对着宋流光微笑道:“那我们今天的课就开始了。”
“绮回汉惠,说感武丁。
俊义密勿,多士实宁。
晋楚更霸,赵魏困横。
假途灭虢,践土会盟。”
凌燕落一身白衣站立在一面白锦屏风前,他手指一抬,身边案桌上的一方砚台中的墨汁就如一条细细的溪流流向空中,飘到他身边,在白锦的衬托下组成了这些字。
凌燕落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在讲到一句时,其余的句子都会重新变成墨汁,在空中组成画面。
或是两个动来动去相互作揖的小人,或是千军万马相冲撞,有些像北方一些地方的皮影戏,但是比那要神奇得多。
凌燕落讲完两句,一抬眼,发现宋流光在抠手指。
宋流光玩手指玩的极为认真,玩一会啃一会儿指甲,啃完指甲继续抠手。
抠着手指的时候,一个黑色小人嘿咻嘿咻地爬到了她的手上,这个小人只有一个墨团做脑袋,四笔画做手脚,她在宋流光的手上打起了拳,一板一眼极为认真,宋流光正一脸感兴趣地看着它时候,它却不打了,手脚向里一缩再一展开就变成了一个端正的“晋”字。
变成“晋”字的小墨人没有了手脚,一歪一歪地顺着宋流光的手臂向上爬,最后爬到宋流光的脸颊上,啪的一下就贴在了她的脸上。
“啊,”宋流光叫了一声,开始用手使劲擦脸。
“从现在开始,你少听一个字,这个字就盖你脸上,没有二十个时辰搓不下来。”凌燕落背着手站在宋流光面前。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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