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呕、呕……”
顾离从马上摔下来撞到了额头,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摸一摸,就赶快扶着树吐了起来。
丰雾皱紧的眉头还未松开。顾离的坐骑——豆浆——还在胡乱跳着,自己也隐隐感到脑袋发胀,按理说刚才的那一声大喝已经施法将此地的音障化开,不该再有这般反应才是,可这是为何……
丰雾一步一步小心观察周围,竟在乱树丛中发现几根白骨!忽而瞥见一根粗壮的树干上有一丝小的几不可见的黑布。
“封羿,拿剑来。”
顾离吐完了靠在树干上拍着胸脯喘气,听见王爷喊自己连忙答应:“哦、哦好!”
豆浆还在打圈圈,打狠了顾离也不敢靠太近,想起王爷那张脸又不敢不去,咬咬牙说了句“莫挨小爷”一步三跳去取剑,还是差点被马蹄子蹬了一下。
“这是谁那么缺德设下的音障啊……咦,这是什么?”
顾离在耳边说了一句话,丰雾看了他一眼,没有解释。
“把剑放开。”
顾离闻言把剑抽了出来,横着放到与肩平齐的高度松开手。丰雾双手合十,两指向上其余三指相互扣拢把剑运到身前。
“退后。”
“啊?哦……”
顾离退到一边看着丰雾运剑,自那块不知名的黑布位置起时劈时刺时砍,不由得羡慕起来,要是自己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到现在为止,自己把剑运起来就只会乱刺,偶尔还运不稳。
“这是……”随着树干被清理的范围越来越大,树里藏着的东西也就看得越来越清楚,“啊!!!”
“王、王爷……这这这是什么啊!”
丰雾松开手抓住身前的剑收到身后,看着眼前嵌在树里的人形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长时间被困在树干中,此人早已被困死,甚至还和树干成了共生体,除了清晰可见的人形轮廓外,身上其它地方包括衣服上都看得见树木纹路。
“这、这……到底是人是鬼啊?”顾离干咽了一口唾沫。
“是隐者。”
“隐者?可隐者不都是穿一大身黑袍子再戴个黑头巾脸上还蒙一块黑布的吗?这个人跟穿了件褂子差不多啊……”
“你见过几个隐者?”
顾离挠挠头——一个也没见过,都是书上看来的。
“刚才你说错了。”
“啊?什么说错了?”
“这不是音障,是决城咒余音。”
“啊……对!我在书上看过,决城咒是专门用来对付隐者的,可是……”顾离眯着眼瞄了一下树里的人形,“能隐身进树里的隐者是高手,那用决城咒的人岂不是更高手?还把人困在树里那么久,什么深仇大恨啊?”
什么深仇大恨暂时不知道,只知道修习这两种法术的人向来水火不相容,但是能把对方逼成这样的也确实不多。
丰雾一挥手将木屑归于原位,但是……木屑却一动不动。
糟了!决城咒有禁人法力之效,越是和它硬碰硬它发挥的作用就越大,刚才自己把决城咒余音当成了音障破除,还破了封禁在树干里的隐者,本就耗损法力,法力一时间荡然无存!
丰雾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
“辟出一片隔离带,把这棵树烧了。”
“可是我没带火啊。”
“你不是会控火咒?”
“我……我控制不好……”
“所以让你辟出隔离带。”
顾离望着这片浓密的树林,说:“万一……”
“不学无术。”
丰雾丢下这么一句话,剑也插在地上还给顾离。顾离低着头看剑,握紧了剑鞘,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顾离将剑鞘插在腰间,抽出地上的剑胡乱劈了起来。
丰雾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不管顾离如何发泄——在丰京好日子过多了,静不下心来学东西,不吃点苦头怎么行。
丰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饿了。寻常人一日三餐顿顿不落才能保有气力干活,现在自己也跟寻常人没什么两样。这回还失算了,出门在外竟然……竟然忘带吃的……只好靠在树上闭眼休息。
顾离自顾自地劈树劈草,辟出一圈隔离带回头看一眼丰雾,兴许是想得到认可。不过丰雾闭着眼睛,顾离也没有去叫他,转头看看自己辟出的隔离带,觉得不够宽,又往外多劈砍了半人高的距离。这才用袖子擦擦剑放回剑鞘中。
右手捡起一张枯叶为引,在手中燃起一团火焰,嘴里念叨几句咒语,左手两指并拢将火焰挥向树干熊熊燃烧起来。
顾离的控火术确实学得不好,要不是多辟出半人距离,今天怕是整片林子都得被他点了。
不消片刻树干就燃烧殆尽,地上出现了一个绿幽幽的小珠子,比指甲盖还要小一些,要不是它闪着奇怪的光芒,顾离也不会发现它。
“王爷。”顾离把捡到的小珠子递给丰雾,“这是烧完那棵树留下的。”
丰雾不说话,只把珠子收入袖中,站起身骑上马,看了一眼那堆灰烬,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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