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着,安静了好一会儿。门口走进一个方脸剑眉的男子。
身形不高却看着孔武有力,带着钢护腕,闪着寒光,进了房内便静静地站着,好像是在等谁先说话。
先前顾离坐的是背对着大门,现在光线暗了一点,感觉到门口方向好像有个人影,这才回头看去。
看见来人吃了一惊,扶着凳子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说:“司、司……”
来人拍拍顾离的肩膀,说道:“顾侄子也在啊!坐坐坐!”
顾离悄悄偷看丰雾一眼,扶着椅子连声应着:“好,好……谢谢司马叔叔。”
顾离的视线一直跟着他嘴上喊着的司马叔叔。来人走向丰雾,顾离也跟着看向丰雾,手心里都出了汗,在裤子上蹭蹭,口干舌燥,一口闷了贺古倒的茶。
丰雾平静如水,来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丰雾便跟着他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错觉,丰雾这一路走去看着有些步伐沉重。
这人引着丰雾走过层层叠叠的院落,离会客厅远远的,进了一间房,丰雾在前,这人随后关了房门。
撩袍单膝跪下行礼:“微臣刑典院司律郎司马扬叩见王爷。”
“司马大人不必多礼,起来吧。”丰雾伸手虚扶,心中已然明了——
这刑典院掌管天下刑法,共有司律郎与司刑郎两大院首,分别统领各州县城镇的律郎与刑朗。
律郎于上管天子百官、于下管黎民百姓的刑罚,律郎中修习法术又身手过人的并不多,司马扬算是其中一人;而刑郎则专管仙门百家和一些江湖散人,刑郎选拔经过层层筛选,因此个个都是身手矫健法力高强之人。
“谢王爷!”司马扬起身,一张刚正不阿、律法严明的脸微微上扬与丰雾对视,毫不怯懦,“王爷应当知道微臣为何事而来吧?”
“知道。”从丰京跑出来一路追到这,不用想也知道是云朗下的命令。秋祭大典到今天也没过多少天,云朗派出来的刑官就一路追到这里找到了自己,看来效率还是蛮高的。“司马大人真是消息灵通啊。”
“有人的地方,丞相自然能知道王爷所在。”
“没人的地方也能吧?”丰雾嘴角上扬,扬成讥讽般的弧度。
朝廷当中培养了不少隐者,个个都是翘楚,善于追踪和隐藏,说不定丰雾随意歇脚的石头边上都有人瞧着。当然了,也不能靠丰雾太近,否则即使最厉害的隐者,也未必躲得过丰雾的眼睛。
“王爷言重了。微臣确实是奉丞相之命来寻王爷。”
“然后呢?”
“王爷可知,无故不参与秋祭大典是何种刑罚?”
“知道。”丰雾知道来者不善,一时半会儿怕是理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便寻了椅子坐下说。
“丞相说先替王爷记在账上,秋后再算。”
“已经秋后了。”
“此秋后非彼秋后。”司马扬说话字字铿锵,不论丰雾是站着还是坐着,与丰雾说起话来,他都是一副脸微微上扬、带着优越感的样子,丰雾甚至怀疑他被云朗上身了……
丰雾翻了一下这里桌子上的茶壶,仔细看了一下,确认是水,给自己倒了杯,慢慢饮了两口,这才倒了一杯,用手朝司马扬拨过去了,后者接过,不喝,也不说话,丰雾还等着下文呢!
“司马大人吃的哪家俸禄?”
“自然是丞相家,微臣每月都到疏政院领俸禄。”
这个司马扬!揣着明白装糊涂,张嘴丞相闭嘴丞相,眼里可有皇帝?皇帝没有才德、没有威信,朝政之事全权交给云朗,官家也都听命于他。
不过这没什么好担心的,云朗兢兢业业忠心护国,心系百姓,奖罚分明,行事从不偏颇,所以才会揪着丰雾秋祭出逃之事不放。
“司律大人亲自出马,朝中之事岂不是耽搁了?”
“丞相说了,三王爷不在,无人乱纪,可放心出门。”
这话听着不高兴,云朗这是明摆着的作对,文武百官违法乱纪的可不止丰雾一人,却偏偏盯着丰雾不放。
“你家丞相还说什么了?”
“不是我家的丞相,”司马扬纠正道,“是天家的,也是百姓的。”
这腔调和云朗一个样,丰雾不愿搭理,靠在椅背上微憩。
“王爷,丞相让我转告您——有些人,近不得身。这千秋院乃是微臣故交花备之子花丰色所有,王爷可安心住下。”
“知道了。”丰雾漫不经心地应他。
“丞相还说……”司马扬面露难色,这话是云朗常用来噎丰雾的,如今他堂堂七尺男儿模仿起来还真有点难度。
丰雾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司马扬,这幅样子,肚子里肯定没憋什么好话,趁早离开才是。
“王爷留步!”司马扬跟过来,“丞相说了,可以化敌为友,若是王爷放不下,娶回王府便是!婚礼有丞相筹备。”
“告诉云朗,管天管地,可别管到本王头上!”
“丞相也是为江山社稷着……王爷!”眼看着丰雾就要出得门去,司马扬高声喊道,想借此拦住他,“您误了秋祭大典,按律,除籍削封!出了这个门,可就没机会了!”
闻言,丰雾果真站住,转过身来依旧面不改色,略带有些不悦的意味。
“司马大人有话可以直说,我!听着。”
我!清清楚楚,司马扬耳朵很好用,更何况丰雾在说这个字的时候特地咬重了音。我!除籍削封,丰雾当然不能再用“本王”,这个意思,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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