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这位妇人呢?俏枝有些词穷。她在现代的亲生妈妈因为受不了嗜赌的父亲早早就离开了家,听说不久便遇到了心仪的丈夫,很早就结了婚。所以,她对于妈妈的概念一直很模糊,小时候总是看着家里仅存的几张照片幻想着妈妈能回来带她去游乐园玩,或是替她辅导辅导作业;再大一些,知道了自己妈妈是被气走而且已经有了新的家庭的时候,俏枝便连幻想都不敢了,后来父亲把家底输个精光,俏枝不得不放下学业,四处打工还债的时候就更没工夫想了,等再次想起来,已经是搬了几回家,照片早就遗失了。
她与这位妇人是此生第一次相见,可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她的妈妈就该长这个样子,就该坐在这里红着眼眶喊她俏枝过来。她的胸腔里蕴着巨大的悲怆,那份悲怆比黄连更苦,像是一把卷了刃的刀在不断的磨错着她的心。分不清是原主还是自己的眼泪,也分不清是原主还是自己的意识。俏枝向着妇人跑过去,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向着她哭诉:“娘亲,我回来了,你的俏枝回来了。”
云枝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小妹妹踉跄着扑进娘亲的怀里,而娘亲那本来扬起来预备打她的手也缓缓的放下,红着眼睛默默的抚摸着俏枝的脑袋。云枝不由得有些感慨,果然还是妹妹最懂得如何哄娘亲不生气。只是看着俏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云枝突然也有了一丝悲伤,仿佛是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要离自己远去,她突然也想要伏在娘亲的膝头,好好的痛哭一场,为那份不知名的情绪,不知名的至亲之人的离去而哭泣。
俏枝窝在娘亲的怀里哭了许久,终于那份盘亘在心中的悲伤缓缓的消散。平复了下情绪,俏枝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立在一旁的姐姐云枝笑了一下。
云枝翻了个白眼,抬手招呼远处的丫鬟给俏枝和她搬两把椅子过来。然后扶着脚步虚浮的俏枝坐下。眼见着一场家族争吵被俏枝巧妙地化干戈为玉帛,她也就顺坡下驴,站在娘亲身边,一边替她捶背一边笑道:“娘亲坐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和俏枝也只顾着赶路呢,待会让李婆子整治几个俏枝喜欢吃的菜,我们一家热热闹闹的吃顿团圆饭。”
“她还好意思吃饭呢”好像是才想起来自己坐在这里的目的,妇人冷哼一声“算了,先吃饭,等吃了饭,再好好地审审你妹妹,看看那位赠了她家传砚台的公子是个什么来路”
???
刚刚还在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俏枝闻言又差点哭出来,说好的母子情深呢?怎么哭也哭过了,娘亲还是要审问自己。她可怜巴巴的望向云枝,盼着云枝替她说说话,哪怕是和娘亲说句,事情不是娘亲你想的那样,也可以呀。可惜后者略带遗憾的摇了摇头,动了动眼珠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妹妹自求多福之后,便不再看她。只是一边同母亲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往饭厅走去,还暗自摆了摆手示意俏枝跟上。
俏枝感觉,接下来的那顿饭,估计和鸿门宴差不多了。人生艰难啊!俏枝欲哭无泪。她只能慢吞吞的跟在一众丫鬟婆子的后面,期盼着自己的步伐再慢些,再慢些,最好等到了饭厅,云枝和娘亲已经吃完过饭睡下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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