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121’事件,他完全有能力有资格做县长。”孙涛书记最后说。
孙涛书记当天就回了河西,他的行程安排很紧,省委马上要调整班子,这种时候各市的一二把手是最忙也最塌不下心来的。
孙涛书记走了很久,林雅雯还沉浸在刚才的交谈里,她真是没想到,孙涛书记会跟她敞开心扉。后来她忽然明白,一定是司马古风。想到这一层,林雅雯心里再次涌上一层感激,人这一生,遇到一个知己不容易啊,能跟司马古风这样的人做朋友,真是上帝赐她的福。
后来她又想到朱世帮,突然就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自己真做了县里一把手,就要让朱世帮做自己的副手。
3
连日来,朱世帮跟王树林都奔走在沙漠。随着盛夏的到来,气温一日高过一日,旱情像赶不走的亲戚,老早就缠上了沙漠。春灌虽然是度过去了,随后而至的夏灌却难住了王树林。十几个村委会,没一个不冲他叫唤的。王书记,要水啊。晒死了,王书记。仿佛,天爷这般热,是他王树林的过。实在让村支书们吵嚷得不行,就又把朱世帮拉了出来。“帮帮我吧,你不能见死不救,这水要是再要不来,庄稼就全没了。”朱世帮是想帮,也不叫帮,他毕竟还拿着工资,拿工资就得干活,天经地义。可水从哪来,跟谁要?上游也是一片旱,地起了皮,庄稼还没伸得直腰,就全耷拉了头,眼下,晒爬下了。两个人连着奔走了一周,找水管处,找水利局,甚至找到上游县去,后来才明白,找到哪也是闲的。天不下雨,地不生水,就算把一双腿跑断,也无济于事!
“不能这么乱跑了,树林,得想个法子,把群众挪出去。”
“挪出去?”王树林睁大眼。
“是,天爷不下雨,庄稼是没指望了,但人得活。与其这样,不如把人发动起来,到外面挣票子去。”
“你是说劳务输出?”
“是,昨天晚上我跟新疆联系了一下,那儿有两个农场急需要人,莫不如把乡上的劳力集中起来,送新疆去。”
“可人一走,这地怎么办?”
“地地地,树林啊,我和你都得变变观念了,单靠这些土地,是养活不住人的,就算养活得了,发展从何而谈?农民要发展,乡上也要发展,街道修了一半,教师工资发了一半,渠要修,沙要治,这都得票子。指望农业收入,你我喝西北风吧。”
“劳务输出不是没搞过,群众信心不大啊。”王树林忧郁着一双眼道。早在五年前,县上就提出“大搞劳务输出,把人送出去,把钱挣回来”的战略措施,五年过去了,人是出去不少,但拿来的票子,少。为啥,沙乡人有个传统,宁可守家里受穷,也不跑外面穿银。去了,想家,想得受不住。活还没干一半,一个个的,全跟雇主家撕破脸回来了。有些连工钱都不要,就当是白给人家扛了几个月长工。还说走遍天下也没自己的沙窝窝好。也正是这个原因,朱世帮才下决心改变种植结构,想让沙乡人在结构调整中打一场翻身仗。实践证明,无论结构咋调整,没水,都是句空话。
在朱世帮的强力主张下,乡上拿出一个劳务输出的方案,朱世帮建议由王树林亲自带队,到新疆去。“不光要让他们会挣钱,更要让他们从挣钱中悟出一个道理,你不改变环境,环境就得改变你,直到把你赶走。”
乡干部分头下去动员,发动群众,也许是旱象太严重,也许是村民们一听每月能挣到两千块钱的工资,这次想出去的人还真是不少,占到青壮劳力的三分之一,加上妇女和十六七岁的孩子,赴疆的队伍有三千人。朱世帮算了算,这三千人送出去,一年就能拿回五千万,再打掉些折扣,至少也能拿回三千万。三千万对一个乡来说,太可观了。
响应最不积极的,一是沙湾村,另一个就是谢大胡子的一棵树村。这两个村经济条件相对好一些,地广人少,打的机井又多,而且又都在下游,别的机井抽不出水,他们两个村的,每天都还能抽一些。加上又养了羊和骆驼,谢大胡子他们村又是种棉花最早的,现在棉田已能见到效益,自然不肯往新疆跑。王树林将情况反应上来,朱世帮分析说:“沙湾村这边,是惦着流管处,二魁脑子里想的是南湖。他们不去也好,留一部分人种地,其余的,我想集中起来,去外面参观一下。”
“参观?”王树林十分惊讶,从没听说农民要上外面参观,朱世帮到底在玩什么迷藏?
朱世帮“嘿嘿”笑了笑:“树林啊,有件事提前没跟你说,不是防着你,是怕吓着你。我想带沙湾村的人出去,看看江苏的村办企业,还有华西村的建设。这事我琢磨了两年,一直被钱害着。前两天我跟孙涛书记把想法汇报了,孙涛书记很支持,他说市财政设法补贴一部分,县上再支持一些,其余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朱世帮正说得带劲,王树林的脸忽然暗下去,说不清楚为什么,王树林听到孙涛书记几个字,心里忽然就不高兴。前些日子市委组织部打电话找朱世帮,电话正好是他接的,朱世帮也是他通知的。但时至今日,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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