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雯错了。事后她才明白,这是一场阴谋,一切都是他跟洪光大预谋好的。她早已成为猎物,被他垂涎。洪光大呢,一心想拿她做礼物,他们为此还达成了某种交易。可惜那时候她太年轻,对人世间的阴暗,看得还不是太透。
那天饭吃到中间,她问,洪光大怎么还不来?问这话时,她已感觉到他的目光,那是一种掠夺的目光,放肆而又贪婪,满含着暴力。她被那目光扎得很难受,如坐针毡般难堪。他笑笑:“不来不是更好么,雅雯啊,一直想单独请你吃顿饭,工作太忙,老是抽不出时间。”
到了那种时候,他还不忘拉出官腔。他的官腔拉得很标准,听上去颇有权威。她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跟他拉开点距离。他借点烟的空,往她跟前靠了靠,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袭击了她,那是他的体味,林雅雯害怕那种体味。
“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他这么说着,目光再次投过来,这一次有点低,林雅雯感觉胸的地方一阵难受,好像被那目光刺痛了。她起身,想为他续水,也想借机给洪光大打个电话,他怎么能如此戏言啊?
她的手猛地被握住了,有力,坚决,不可抗拒。她浑身一颤,连打几个寒战,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抽开,就觉整个身子被他控制了。他站起来,以非常从容的方式,从后面抱住了她。林雅雯脑子里轰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他的手并没迅疾发出攻击,而是带着缠绵的,在她身上轻动。同时他发出声音:“小林,我……”
“冯厅长,不行。”林雅雯叫了一声,奋力抽开身子。
冯桥有点意外,没想到拒绝来得这样猛,这样坚决。他老道地笑了笑,咳嗽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噎在嗓子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林雅雯的心扑扑直跳。她想走,腿又僵在那里,走不了。想坐,又怕一屁股坐下去,自己这辈子,就被毁了。正在犹豫,电唰地停了!
那个雨夜,那个令人伤心的秋天的夜晚,酒店居然停了电!
林雅雯更为紧张,仿佛,浓浓的黑暗中,有无数双手朝她伸来,要撕碎她,活剥她。那是多么恐怖的一种感受啊,她紧起身子,牢牢地用双手护住胸,护住女人应该护住的一切。
可能护住么?
包间里再次响起脚步移动的声音时,林雅雯再也顾不了什么,一头冲出来,就往楼下跑。
后来她才记起,那夜停电的不是整个酒店,只是那一个包间,她衣衫不整地冲出一楼大厅时,大厅里灯火通明……
她的故事永远终止在那儿了,可是现在,华蓉蓉会不会?
林雅雯不敢深想。关于他,林雅雯后来还听到过许多,那些故事里的女人,有的发了财,有的升了官。林雅雯很要好的一个同学,人称冰雪美人,如今就在水利厅当财务处长。
他的精力可真旺盛啊!
从市里回来,林雅雯叫来许灵,要她把华蓉蓉的详细情况给她。说来也是惭愧,到现在,林雅雯还不知道华蓉蓉这个人的来龙去脉。
“怎么,她又要变动?”许灵不解地问。
“叫你查你就查,多什么嘴。”林雅雯斥道。
许灵伸了下舌头,回去翻资料去了,林雅雯心里,却在一遍遍想,他为什么要把华蓉蓉派她身边来,那么多的位子,为什么偏要选中办公室主任?
许灵随后拿来的资料证实了林雅雯的猜测,也让林雅雯倒吸一口冷气。他真能下得了手啊!
三十二岁的华蓉蓉出身于工人之家,父亲华实原是一名爆破工,一期引黄工程时,华实带着一个班,奉命进入涵洞,做前期爆破,不幸遇难。事故发生后,冯桥代表组织,前去慰问死难者家属,自此认识了华蓉蓉。处于对遇难者家属的关怀,工程指挥部以委培的方式,向西南水利学院输送了八名学生,其中就有十九岁的华蓉蓉。当时华蓉蓉已是工程指挥部一名材料员,是冯桥点名让她去学院深造的。此番深造,改变了华蓉蓉的命运,也改写了她的人生轨迹。三年后,华蓉蓉拿到大专文凭,先是在工程指挥部工作,后来工程下马,指挥部解散,华蓉蓉到了县上。然后就一路顺风,由普通干部升到团县委书记。
林雅雯懊恼地连叹几声,看来,他们之间已非一天两天,怪不得华蓉蓉到现在还不嫁人。
林雅雯摇摇头,想将这些怪诞的想法驱出脑子,专下心来,考虑下一步的工作。
孙涛书记指示她,眼下务必要做好两件事,第一,把熏醋厂扩建工程抓好,力争搞出一个像样的企业来;第二,尽快把北湖的遗留问题解决掉,不要让北湖的事情影响到南湖,南北二湖一旦起连锁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林雅雯决计,抽空去一趟北湖,那儿一大堆麻烦,是该解决了。
第二天,林雅雯正要动身去北湖,陈根发拄着拐杖找来了。一看脸色,就知道流管处那边准又出了大事。
进了办公室,陈根发阴着脸不说话,林雅雯让他坐,他也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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