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管处是口黑井啊,这井太深了。”
据此,水晓丽便认定,陈根发他们反映的问题一定存在,流管处存在的问题,绝不是一件两件,她怀着沉重的心情,给报社领导写了一封信,信中将陈根发们反映的问题还有自己的调查一并写了进去,她请求报社能组织力量,迅速介入此事的调查。谁知信寄出一周,她便接到电话,要她火速到省城。水晓丽赶到省城,才得知,报社做出一项决定,派她到本省最偏远的一个地区去,那儿才建站,正缺力量。水晓丽没答应,报社领导便也实话实说:“既然你不服从组织调配,那也只好请你离开报社。”
水晓丽没争没吵,黯然回到河西,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走出了记者站。那一天她的心情格外灰沉,说不出是悲伤还是绝望,反正,她觉得自己再也没了热情,她想起曾经为新闻事业有过的那一腔热血,还有为正义为理想献身的那种冲动,不自禁地笑了笑。笑完,忽然就哭了。
水晓丽哭得好不恓惶,哭完,她擦干泪,发誓再也不对什么事情抱幻想了,而且,这辈子再也不碰新闻,不干记者这行当!
水晓丽现在躲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失去工作的她变得非常茫然,更茫然的,她不知道该把自己交给谁?她已跟强光景公开示爱了,就在跟他一同去找林雅雯的那个晚上,在省城一家宾馆。水晓丽原本打算是把自己彻底交给强光景的,没想强光景轻轻推开她,凄凄哀哀甩给她一句很无望很空洞的话:“不可能的,晓丽,你我不合适,我不是那种前卫男人,我逃不出自己的婚姻。”
是啊,他逃不出,她就必须得逃出。
可她能逃出么?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4
省城黄河边,一座破旧的院落里,陈言依树而立。秋风吹打着老槐树,树叶发出瑟瑟的声响,有几片掉下来,落在他肩上。没有人想到,陈言会窝在省城,窝在这样一座破旧的小院落里。就连他自己,怕也想不到。
往事如风,哗啦哗啦地吹过,打得他的心一阵乱颤,想想生活中发生的一切,陈言感觉人生真如梦一样荒诞,不可把握。
两个月前,陈言还在深圳,深圳有家媒体在网上发现了他,想请他加盟。陈言非常高兴,未加犹豫就去了。双方谈得很好,那是一家新办的报纸,一切都在起步中,但这没关系,陈言习惯了从头做起的生活,况且这家报纸的主张很清楚,关注底层生活,关注民生热点,以新视觉发现新问题,以新思维提出新观点。一句话,这家报纸想打破传统媒介的禁锢,在激烈的报业竞争中开辟一条新的通道。这正符合陈言的愿望。
陈言在那儿干得非常起劲,一月后就升为焦点新闻部副主任,尽管他对那座开放的城市不是太熟悉,但他熟悉大西北,他用大西北的新闻资源丰富着那家报纸的版面,也丰富着读者的阅读与想象。与此同时,他继续着网上的事业,两个论坛还有他自己的博客,是他另一个天地,陈言不可能放弃。西北圈子的朋友们源源不断将信息提供给他,将发生在西北这片厚土上或荒唐或怪诞或滑稽的新闻事件提供给他,特别是**,已成为他最得力的帮手。他跟**商定,一定要借助网络这个平台,先把自己打出去,然后再寻求新的发展空间。
如果不是江莎莎,陈言是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跟江莎莎的婚姻实在是维持不下去了,而且也没有维持的必要。离婚是陈言早就看到的结局,只是他没想到,分手会由江莎莎提出,她像催命似的,生怕他晚来一天,耽搁了她美好前程。陈言心想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两个人互相煎熬着,不如就痛痛快快拿起刀,一刀了断算了。
江莎莎早已有外遇,对他来说,这已不是什么秘密,江莎莎也没打算瞒他。有次他从沙漠回去,她跟那男人索性就大大方方睡在他床上,一点害羞或是惧怕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弄得陈言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整整难受了一夜。第二天他跟江莎莎说:“别急啊,这么快就把野男人召来,也不怕我熬死你。”
江莎莎温柔地笑笑:“那你就熬啊,看谁熬得过谁?”
事实证明,江莎莎还是没他能熬,这不,他还没打算开始熬她就发急了,发急好,陈言也盼着她发急,要不,了结起来还真有难度。
他们办得很痛快,没吵没闹,简简单单分割了一下财产,然后到街道办,把结婚证一交,领个绿本儿,两人就再也没瓜葛了。
那天陈言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一场梦游终于结束。
离婚以后,陈言本打算回深圳,报社突然打来电话,说他不必回去了,先留在内地,看看内地市场能不能很快拓展?也就在同一天,陈言得知自己博客上的文章被多家报纸选载,一场陈言风波已经卷起。看着网络上掀起的狂澜,陈言的笑把自己淹没了。
因为离婚,陈言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如果看到了,或许,他会更大方一点,让江莎莎在财产分割中得到更多的实惠。
沙湖的事能在网络上激起如此大的反响,陈言始料不及。以前虽然做过这个梦,也幻想掀起一场大地震,但苦于掌握的一手资料不足,证据更不充分,一直不敢把这问题抖出去。只是尝试性的,在博客上写了几篇文章,权当投石问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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