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司仪每每威胁我,我都会故作乖巧的认错。
大约我的样子实在不是很讨喜,别的姐姐在犯了错只需稍稍低头便可得到原谅。
而我每次求她不要告诉皇后娘娘时,她总是用竹板狠狠打我手掌心,疼的我叫苦连天,却不敢掉一滴眼泪。
只默念着不可让母妃看了伤心,眼泪便不会掉出来。
我跟着张司仪学规矩学了小半个月,规矩都忘的差不多了,但是却练就一手的茧子,新的旧的叠在一起,不敢请御医来为我瞧。
每每幼青为我上药的时候,我都笑着对她说。
“你看,这样我们两个更像姐妹了对吗”
她却一脸生气的瞪着我,眼泪水在她眼眶里转悠,又不敢对我发火,默默为我上药。
我看她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不停的打趣她。
“等我们去了鄞国,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累了就跑回来,母妃就会命小厨房为我们盛很多很多蜜饯果子。
“我猜鄞国一定没有蜜饯果子……”我幻想着去到鄞国以后各种新鲜的事物。
我听幼青说,大祁的东市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很是好玩,百姓们可以放水灯,放风筝,还能猜灯谜,逛寺庙。
“鄞国也有这些吗”我凑近她,好奇的问道。
她却只摇了摇头,我猜她应该同我一样,没有去过鄞国。
未几,司珍房派了许多宫女内侍提着许多箱珍品端了进来,由于我是国朝第一位五岁便出嫁的公主,所有的金银玉器头饰珠宝都是从头到脚逐一定做的。
彼时迎接我的马车已候在城外,宫女们从寅时就替我梳妆打扮。
彼时我竟不知原来皇室公主游玩的礼节竟如此繁琐,心中不禁心生悔意,母妃卧病,我实是无心游玩。可父皇已下旨,大约是夸赞我聪慧知礼。
我从未得父皇如此夸赞过,后边的字我却不太听得懂了。
宫女们还在我身上胡乱忙活着,我有些恹恹欲睡,只感觉到脸上这边被蹭蹭,那边被抹抹,头发也盘起一个大大的疙瘩,让我的脑袋顿时比先前大了一倍。
我甚是懊恼,每每想试图抗拒一下却都被幼青拦了下来,这些天幼青日日跟在我身边,把我听不懂的鄞国规矩早已烂熟于心。
还替我整理出了笔记以方便我随时查阅。
当我拿到那本厚厚的“鄞国礼法百科全书”时一头黑线,有的时候幼青真的很贴心,可我真的不想再看那些让人头大的礼法了。
迎亲的队伍已从城外排着长队抵达城门口,屋内的内侍们乱做一团。
宫内不许张贴大红色的饰因此除了我身着一身不算正红色的罗裙外,丝毫不见喜色。
那些繁琐的礼仪结束后,母妃牵着我,我见她又落泪了,那时我仿佛感觉到我大概是再也回不来了。
母妃蹲下来仔细的瞧我,我轻声安慰母妃
“洛儿还会回来的,届时还想吃母妃亲手做的蜜饯果子”
母妃眼中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口中只吞吐出一句话
“是母妃对不住你”
我还来不及问她究竟是何事,就被宦官的一句吉时已到推搡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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