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三猴子看到素珍的事开始在村子里传开,好心的邻居找到了陈若莲的母亲,小心地试探着问道:“婶婶,听说丁家三猴子看到素珍,你说这事多邪乎!”
杨玉蓉听了,只是微微地晃了晃头,没吱声。
“听说是在你家门口看到的,这事是真的吗?”
邻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口风。
“是有这事,昨天若莲回家中途遇到大雨,受凉发烧了,素珍便趁着若莲身体虚弱,附着了她的身子,一会功夫就走了。”
杨玉蓉沉思了一会儿后,轻描淡写道。
“这世界上真有这种事,这世界上真有这种事……。”
邻居被一席话吓得面如土色,自言自语地悄悄走了。
傍晚时分又传来话,说是消息传到了陈尚聪家,陈尚聪生气地对着婆姨大声喊道:“你妈的跟你说你就是不信,这三猴子都亲眼看到了,这会儿你该信了吧!”
“你这个猪脑袋,那个三猴子是什么人呀,一天到晚神叨的,再说了,他那天发高烧了,说胡话你也信!”
婆姨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
听到这个消息,陈若莲彻底失望了。
傍晚时分,杨玉蓉上菜地里给菜浇水,陈若莲带着小月月坐在门前的竹椅子上,时不时和依稀来往的村民们聊聊过去的往事,那条小花狗时而坐在旁边,竖着耳朵细心地听着主人聊天,时而摇着尾巴和小月月玩耍,作为东道主,小花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以最热情的方式招待着久别重逢的亲人。俨然构成了傍晚的村庄,一道亮丽的风景。
不知什么时候,陈尚聪家的二蛋从门前的巷口里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看到二蛋,陈若莲又想到了素珍的事,便轻轻地叹了口气。再抬头望去,二蛋见到陈若莲,想走过来,却又犹豫地向后退了两步,想回去,却又不甘心似的,于是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抛向空中的飞鸟。
陈若莲看着二蛋的表现,感到很疑惑,用力地思索了一会后,突然眼睛一亮,对着二蛋喊道:“二蛋,你过来。”
“有事吗?”
二蛋好像早已把耳朵放到了这边,一听喊叫便立即回道。
“姐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想和你说一会儿话。”
陈若莲露出甜甜的微笑。
于是二蛋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
“二蛋,你想不想你素珍姐呀?”
陈若莲问二蛋道。
“你问这干什么呀?”
二蛋羞涩地打开了正在变声的嗓子。
“你素珍姐在的时候可总提起你,总夸你,说你学习认真,脾气也好,长大后一定有出息,你就不想你素珍姐?”
陈若莲张着嘴巴等着二蛋回答。
“想!”
二蛋痴痴地笑着。
“那你说说为什么想?”
陈若莲像个老师般提出问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想。”
二蛋的眼珠子红了。
“那我给你说说为什么想呀?”
陈若莲接着问道,二蛋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小的时候,你素珍姐是不是经常领着你玩?”
陈若莲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嗯!”
二蛋用力点头。
“你上小学的时候,学习上不懂的时候,是不是经常问你素珍姐?”
“嗯!”
二蛋再点头。
“你亲姐打你的时候,是不是你素珍姐护着你?”
“嗯!”
二蛋又点头。
陈若莲接着问道:“你妈那几年总在外瞎跑,过年也不回家,大年三十,是不是你素珍姐给你吃的年饭?”
“嗯!”
二蛋还是点头。
陈若莲接着问道:“……?”
“嗯……!”
二蛋不断地点头。
听着听着,联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二蛋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可二蛋并没有伸手去擦,而是任凭眼泪恣意地流淌。看到二蛋伤心的样子,陈若莲也跟着轻声地抽泣起来,伤心的同时,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把这自己悲伤的情感传染给一个懵懂的孩子,可是为了完成素珍的夙愿,她又能怎样?
“素珍姐已经走了,哭已经是挽回不了这个结果,你素珍姐临终前有个愿望,我已经尽了全力也没有完成,现在只有你才能帮忙完成,要不然一点希望都没有。”
看着二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若莲打心底里笑了。
“我能帮上忙?”
二蛋张开了大嘴。
“对,只有你才能帮上忙!”
陈若莲眼神坚毅。
二蛋满脸泪水的眼愣愣地看着陈若莲,不得其解。“你愿意帮忙吗?”
陈若莲斜着脸看着二蛋。
二蛋肯定地点了点头回道:“素珍姐不在了,我听若莲姐的。”
陈若莲诡异地笑了笑,然后把二蛋拉倒自己的跟前,吩咐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听陈若莲说完,二蛋傻傻地笑着回道:“若莲姐,这事你算找对人了,你就等着瞧好吧!”
秋天的夜晚,天公善解人意地早早地拉起了黑色的夜幕。陈尚聪家里,一盏摇曳的煤油灯没精打采地和天公做着最后的挣扎,最终还是早早的有气无力地眯起了惺惺睡眼。昏暗的煤油灯下,二蛋出乎寻常地认认真真地写完了作业。看着二蛋认真写作业的那股劲,想着他平时在学校不俗的表现,联想二蛋将来可能成为城里人的样子,陈尚聪美滋滋地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写满了作为城里人父亲的欣慰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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