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雁心下一沉,暗道果是有事,面上却不改色,直剌剌盯着沈祁渊,“叔父你且说,我细听着。”
沈祁渊将她柔夷执在掌心,感受着那冰沁的温度,内心也跟着忐忑起来,“你欲俘虏与大月氏的事情我已晓得了。”
他感受到那手指轻微的颤抖,不由捏紧,“不必我说,你也晓得我对此的态度。”
“叔父.......”
未待沈安雁说完,沈祁渊便已打断她,“你且听我说完。”
沈安雁听闻,如食骨在喉,哽咽数下,放在沈祁渊沉眸里点了点头。
“我是要同你说,我绝不许你投敌,但你也晓得,若不如此,依我们如今这等情势,终会落败,是故,我同夏副将做了商量,欲佯作投敌,实则潜入敌方暗刺。”
沈安雁翣了翣眼,“叔父之意,是要叫我假意.....”
沈祁渊摇了摇头,“并非你,而是沈安吢。”
沈安雁眸色一锃,露出莹莹的光,“她,可她不是细作,叫她来做这事岂不自露马脚,自投罗网?”
沈祁渊听到此处,面露难色,嘴翕合数次方道:“你也晓得她的心意,只要我与她作一番样子,叫她信了我,她必会为我背叛贵展离。”
沈安雁旦听只以为是错觉,等待恍惚过来,才发现并不如是。
沈祁渊自说这话便时刻将她紧视着,见她那张脸倏地煞白,只觉胸口仿佛被茅横插般,剧痛无比,更生出无端忐忑,“三姑娘......”
话音尚未坠地,便已见那双秋眸迸出泪来,用一种馨馨的目光看过来,“若是如此,我宁愿我去,我也不想见叔父与她假意恩爱。”
沈祁渊见她哭作,心如刀绞,却是恳切道:“三姑娘,你也晓得是假意,既是假意,便作不得信,既是作不得信的东西,又何必过心里去?”
沈安雁贝齿紧咬,直顾饮泣,“就算作不得真,我也见不得,叔父觉得这事是完全之策,但自我来看,这事并非完全之策,譬如沈安吢察觉不对?又譬如,叔父该作何佯装欢......”
她顿了顿,费了老大的劲方咬出后边半字,“喜她?”
沈祁渊叹声道:“来你这处前,我早已想过,便借着我此次受伤之事,也作失忆,将她认成是我心爱之人便可。”
沈安雁听罢,唯是摇头,“叔父既已将事情部署完毕,又何必来问我?自去做了便是。”
沈祁渊见她这般,心头犹如巨石压制,沉甸甸得厉害,“我得同你说,不若到时叫你误会了我,岂不令人难过。”
沈安雁粲齿作虚弱笑貌,“叔父说与不说,皆已令人难过的厉害!”
沈祁渊闻言口干舌燥,将她柔夷愈发紧握,“我也说了,只是暂缓之计,作不得真,又何必作难受?”
沈安雁睁大了眼,努力将摇摇欲坠的泪收回去,“叔父如此说,我也说不得什么,但我想问叔父,倘若这要换作是我,叔父可曾愿意?”
她撒开了手援以拭面,声音犹然笃定与冷沉,“我晓得叔父这般做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避其危险,但这般便要使你委身哄劝旁人,我不愿意。”
言讫,也不待沈祁渊说话,她便剌剌起了身,将身子一侧拿背对着他,“我累了,叔父,你也正受着伤,还是先歇息罢。”
她做出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叫沈祁渊吃了倒噎气般,唯有沉着脸,垮着肩地站在后方默然不语。
沈安雁战战兢兢地瞥过眸,见沈祁渊站在边上脸色灰败,突觉心头无力,会厌滚了数下,方萋萋恻恻地饮泣道:“是我太过了,这本也是牵扯国祚,更牵扯万民,岂可因我小女心态作祟?”
沈安雁沉然作喟,眼前却渐渐模糊起来,她不禁翣了翣眼,一抹光夺眶而出坠入地上,一霎不见。
她望了逾时,倏尔将双手捧住脸颊,发出翁嗡哝哝地声音,“叔父你要作何便作何罢,本也不该我过问,更不该我道反对。”
她如丧考妣的妄自菲薄叫沈祁渊听着内心揪痛,铮然回道:“何必这般说话,你本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安雁却不想再说,摆了摆手,只道乏了。
沈祁渊见状,正欲再话,却忽闻账外擂鼓阵阵作响,他不由得脸色一变.......大月氏又进攻了。
沈安雁也自是听见,转过头来望向他。
四目相对,脉脉温情,却有无言的深语在传递。
俄顷,沈祁渊方翕了口,“三姑娘,且等着我,哪儿也别去。”
沈安雁还未回答,那泪水便如断线珠子顷刻而出,她却不欲作拭,唯是莞尔颔首。
沈祁渊见状,心下安定,抻出手往她脸上一抹,随即匆匆离去。
那背影依旧如此高大宽阔,宛如山峰一般,令人安心。
但沈安雁在不愿意多看一眼,径直撇回了头,将拳紧紧握住。
秋华进来时,正看着沈安雁站在帐中,茕茕孑立,她不由上前,“姐儿怎站着?”
沈安雁移眸过来,盛满冰霜的眼骇得秋华不由一怔,只听得她问:“沈安吢呢?”
秋华愣了愣,“姐儿是说的那个因伤了姐儿,被将军关在后方,被将士严加看守的女子?”
沈安雁眸色微动,倏尔点了点头。
秋华便笑,“姐儿作何这般问?那女子自是好好关着不是。”
沈安雁‘恩’了一声,垂下首,如蝶翅的睫毛覆在颊上,有一层淡淡的阴翳。
秋华见她兴致不高,便转而道:“姐儿忙活了一晚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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