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张大凤预备离开的人,又折返回来,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一遍宋师师。
那眼神似乎要将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宋师师还以为她识破了她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手心都出了汗。
“你是个哑巴?”
张大凤问出了灵魂的一句。
宋师师如释负重的点了点头,料她一个小村妇也不认识宋大人家的大小姐的。
张大凤眼角讥诮的神色更浓了,心里暗自高兴,你徐柱子偏心了徐根生小半辈子,他最后也只能娶个哑巴媳妇。
“镰刀、背篓都在后院里,自己去拿,猪草一定要去李家坡上打,别的草我的猪吃不惯!”
宋师师哪里知道什么李家坡、张家坡,还有,你的猪是什么猪,爱吃不吃,饿死算球,还挑食。
徐根生这时默默从后面拿了镰刀跟背篓出来,看了一眼宋师师,倒丝毫没有厌弃她是个哑巴。
宋师师乖巧的跟上他,觉得这个“丈夫”似乎成了现在自己唯一的依靠,就在两人扒开篱笆门的时候,张大凤恼人的声音又传来了。
“徐根生,你去给她指个地方了,赶紧回来!家里还有那么多事呢,没时间给你哄新媳妇,回来给你二弟金山把衣服洗了,还有去镇上给他换只毛笔。”
宋师师听到这番流氓话语,气的恨不得马上冲上去痛骂张大凤一顿,都是儿子咋差别对待,你们家金山自己没长手?
徐根生似乎已经习惯了张大凤明目张胆的偏心,什么话都没说,拉开篱笆门走了。
现在这个时节,正是耕种的日子,许多佃户都在田间劳作,看着徐根生跟新媳妇走过,大家都凑过来打笑道。
“小两口干嘛去啊?根生好疼媳妇儿哦,打个猪草也两个人一起,舍不得媳妇儿动手。”
“根生好福气,要是我的媳妇也细皮嫩肉的,我也不舍得她下田。”
“哈哈哈哈哈,那是那是,李二壮,你多挖几个番薯了,再娶个媳妇就是。”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宋师师听着窘到地缝里去,她悄悄去瞟徐根生,他只是拿着镰刀敷衍式的傻笑着。
宋师师总觉得她这丈夫,不像自己看到的那么傻气,他似乎只是佛性。
“媳妇儿,这里就是李家坡,你就在这里割,割完这一背篓了,我就过来替你背回去。”
徐根生十分自然的叫了声媳妇儿,让宋师师颇有些发羞,她突然想起来张大凤交代他那么多事情,她就想告诉他不用来接她。
结果又没法说话,她便试图从肢体语言告诉他,不用来接,奈何,他只是伸手挠头,愣是没理解到她的意思。
她没了办法从树上折了一根树枝,在泥土上写给他看。
“媳妇儿,我不识字,你竟会字。”
徐根生好生惊讶,村里能写出一两个字的,也只有他同父异母的二弟徐金山了,没想到,他这宝贝媳妇儿也会识字写字。
宋师师只好再做一遍动作,徐根生终于看了半晌之后,明白了她的意思,却还是要执拗的接她回去。
他不想让她细皮嫩肉的媳妇儿受苦,他知道自己媳妇儿不是干粗活的人。
当宋师师一个人面对一满坡不同种类的草时,她突然后悔让徐根生走那么快了,她压根不知道该割哪种的草。
看着太阳越来越大,她心一横,不管了,只要是草都割了吧。
别说,这割草看着容易,其实很难,稍微不留神,可能就会割到自己的手上去。
青草在断裂的刹那,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有那么一瞬间,宋师师突然觉得在农村种种地也挺好,可就在那一瞬间后,她就觉得好累,满山坡的草,割到几时去。
那背篓大的像水缸。
就在宋师师终于一点一点的割完了一背篓的草时,徐根生准时的出现在了视野里。
鬼知道他是怎么洗完衣服后,又跋涉去了十几里的镇上买了新毛笔回来,还能准时准点的来接宋师师回家的。
等宋师师小两口一到家,张大凤就搬着一条小木凳坐在门口,等着她们,“徐根生,你可真够行的,我们家是娶了个姑奶奶回来啊!你看看谁家媳妇打个猪草还要男人去接的,你给你弟弟把衣服洗好了吗?笔买好了没有!我们家可全指望着你弟弟金山。”
张大凤几乎每天都会找茬儿骂徐根生一遍,她就是看不惯他!
宋师师听着张大凤越说越没谱,她悄悄的扯着徐根生的衣角,进屋去了。
进了屋,张大凤还在外面骂骂叨叨个不停,徐根生只好简单的教了一下煮食的方法,就又匆匆出门干活去了。
师师细胳膊细腿的,根本单手拿不起剁刀,只好半蹲着,双手费力剁着地面上的猪草,看着差不多了,就一股脑的倒进了锅里。
混着水,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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