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自古皆让人充满敬畏,象征着世间最为伟岸的权,与力。
如果,没有那几位仙的话。
既是凡尘,为何不能交由我们凡人来打理?
不知有多少帝王面对仙威卑躬屈膝,事后却坐在那张金椅上叹息不已。
人间界,早已习惯了那几位高高在上的存在,但他们不会,永远,也不会。
黎族女王很难不对此升起怨念。
就因为没有仙人坐镇,哪怕昔年国力强盛到了极点的黎国,也不得不在周边势力打压下沦落到了如今这个局面。
衡帝陛下亦如是。
或许称他为恒帝更为妥当。
正如当日苏泯所见,登基后的他,从未睡过一个安心觉,夜夜都在惊惶与恐慌中度过。不怕兄长冤魂索命,但惧暮谷那位看清自己真心。
他们怎么就不会老,不会死呢?
有过这般想法的君王一个个去世,而七仙地位之稳固,一如往昔。
……
中都大事件爆发以来,东黎、暮元那两座宫殿就备受世人瞩目,而此时,竟不约而同地陷入了诡异的清冷、凄清。
“走吧,瞳儿。”女王缠绵病榻,已然无力起身,仅拍了拍女儿的手,便不可遏制地咳嗽起来。
沙哑的声音低沉而虚弱,令人为之心悸。
“陛下!”少女不过十岁出头模样,看着母亲那如纸般苍白的面色,纵是心有千般话语,也说不出什么违逆之言来,只得默默哭着,双眼红肿一片。
“听话。”哪怕病重,女王依旧充满了威严,不着痕迹地收回她那满是血迹的右手,却没能掩住尤带着丝鲜红的唇角。
她已经,没法再走下去了。
于是女王招了招手,示意少女俯下身来,轻声解释着,“你外公,虽然不待见我黎族儿郎,但怎么说,你也是他外孙女,总不至于亏待了你……”
黎瞳儿哪有心思听这些?只是倔强地摇着头,将身子埋在母亲榻边,不住啜泣。
安伶叹了口气,仰头之际,亦有清泪流下。
与父亲,多久没见了?
出身南越豪门的她,自幼聪颖,才情无双。
有道是“书画使得千人醉,歌舞能教万人迷”,哪怕上天并不许她在练气之道取得什么成就,也使得无数青年俊彦为其倾心。
安老爷子每每提及这个女儿,总是笑得无比自豪,光为推拒那些络绎不绝的媒人,就不知得罪了多少豪强。但他丝毫不在乎。
他说:“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可也不至于让我女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谁知最后,安伶爱上的竟是一个黎族少年。
哪有什么能力保护她?
消息传出当日,举族哗然,举国哗然,甚至不少仙家秘境中,也传来器物破碎的声音。
那一夜,父女俩谈了很久,管家回忆说,从没见过老爷子发这么大火。
第二天,他们断绝父女关系的传闻铺天盖地,但安家始终没有出言。
南越与东黎,相隔并不远,不过是一日车马。
第三天,安伶于东王城内大婚,夫妻两朝着南方,重重磕了九个头。
数十年来,老爷子没有再见她一面,仿佛从没有过这个女儿。
而哪怕丈夫病逝、儿子失踪,她也没有回过南越故土。
“不要怪你外公。”不知为何,女王说话的声音渐趋流畅,带着难以言说的柔和,闭上了双眼,“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上了两个人。”
“一个是你爹爹,一个,是我爹爹。”
黎瞳儿拼命点着头,却茫然看到母亲的手掌滑落。
东黎女王就此驾崩,结束了她那传奇的一身,享年三十九岁。
眼角含泪,唇边带笑。
……
再看暮元,偌大的皇宫正殿,居然只有国君一人独坐,唯阴影与光明,同他相伴。
“嘿,算算时间,她也差不多了吧?”不知何处柱子后面,传出一个孩童的声音,“橙情,哈哈哈,你当初不是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吗,杀她丈夫,杀她儿子也就罢了,怎么连她都不放过?”
这话若是传出去,必然会让整个世界为之震动。病逝的黎王夫妇,失踪的黎熠王子,居然都被一人所害?
“为我神宗大业,没有什么是不可牺牲的,你也一样,赤鳞。”中年男子话音冷漠,却是自帝王手里那玉佩中发声。
仿佛蛇鳞摩擦在地面,发出嘶嘶的声响,那童子正想说些什么,又闻得一道妩媚的嗓音传来。
“诶呀呀,刚见面你们就开始吵,为什么不打一架呢?”女子头戴金花簪,身穿朝凤服,眉如远山,目若点漆,婷婷袅袅,自殿后出现,竟是后宫之主般姿态。
让苏泯瞧见这一幕,想来当是无比吃惊,因为这女子,赫然与曾现于君王梦境中的林欣儿一般无二!
“蓝瞳!不要试图挑战我底线!”刘恒霍然起身,将那王座扶手捏得粉碎。
那女子却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双瞳之中隐隐泛起些幽蓝,手指轻轻点在唇边,叹道:“我还以为,你已经不会失态了呢,想不到……”
话未说完,见那男子已然处于暴走边缘,蓝瞳眸光一转,调开了话题,笑意不减:“绿魔呢?不会已经死了吧?”
“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可能出事。”粗犷的声音响起,竟与赤鳞童子身处一处。
“原来是传音玉。”女子左手轻轻捂在胸口,映着殿外的辉光,竟如画境般美好。
哪怕明知道那位佳人不可能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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