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
凄厉的叫喊声响彻,惊起了远方的飞鸟,却动不了手中的阵法分毫。
策马奔驰,尚可被止遏于崖前;振翅高飞,尤能被击落于长空。
可山石崩塌,如何能够复原?利箭射出,如何使其回弦?
这种力量或许存在,但不会出现于这里。
所以,结局注定。
血河龙骑的统领,一个面色常年保持着中正严肃的英挺小伙,年纪并不大,实力强悍,却因家族过往,对刘伍这个前辈充满了崇拜。看到“刘伍”号召大家一起解救结界内的战友,便毫不犹豫地接下了最为重要的任务——主持阵法。
谁料,世事竟能残酷到如此地步?要让他亲手将长官化为灰烬?
“不要!”他意识到不对,感受到了后悔,十数年来未曾出现于人前的泪水如开闸般汹涌。
但手中阵法汇集了全军上下如怒龙般的磅礴力量,又岂会受他一个小小二品的摆布?
“给我动啊!”少年本是风度翩翩,转瞬却化为一副衣不蔽体的凄惨模样,双臂上肌肤不断开裂,喷出道道血流,看着好生凄惨。
“自我介绍一下。”站在人群中的“刘伍”突然起身,满脸笑容,向四周鞠了一躬。那般模样,竟莫名充斥着一股午后阳光下、老人看待孩童般的慈祥。
如此景象,暮元军士们目眦欲裂,怎会还不明白他的身份是真是假?
“我,郝连酋,将永远守护着东黎这片土地。”冒牌货这样说着,抽出长刀,极为歹毒地割在了身边几位因阵法过度消耗而无力抵挡的金弓手手腕上,“对于敌人,老夫一贯是不会留情的。”
隐约间,仿佛有道金光闪过,落在他手心,而他摇身一晃,竟消失在了原地。
光柱轰然落下,犹如天降神罚,几乎要将旁观者气化。
众人纷纷退后了几步,呆呆望着那里,良久都没有动静。
没人知道的是,先前刘大将军咬咬牙,捏碎那枚玉佩,信了小狐狸那随机传送的鬼话。
……
“欢迎入伙。”苏泯笑嘻嘻地将手搭上他肩头,满脸诚挚。
犹有些懵逼的刘伍仰头望向天际,又看了看一旁金甲虚神那呆愣模样,再看银瞳少年很是欠扁的面相,他扭过头去,登时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糊在自己脸上。
……
“其罪,在我。”
星星峡前,尚存的近五十万军士密密麻麻,皆跪在地上。
那位年轻的血河龙骑统领轻声说着,两只方才包扎完成的双臂上鲜血直淌。
他将头重重磕倒在地,哽咽了话腔。
可到了战场上,谁又能免去罪恶呢?
苏泯不止一次感慨着,五十万,太多了。
若是单纯想杀,事情会变得很是简单。
但世间之事,何曾有过简单呢?
他能施展的大规模杀伤性术法,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甚至身上还带着些一次性神兵,轻易就能抛出禁法。
若为了阻止这一场战争,大肆屠戮暮元军士,那与放任暮元军士荼毒黎族子民,又有什么区别呢?
杀敌为下,攻心为上。
这便是他对皇宫中那个男人,做出的回答。
战后,副官清点伤亡。
发现看似鲜血四溅、断肢横飞的战场上,竟无一人毙命。
反倒是被困于结界中的将士们,全都死在了阵法之下。
包括相当一部分数额的优秀弓箭手。
最令人头疼的事情,莫过于物资管理人员亦丧生于那毁灭性的攻击下。连带着身上的一切物品,包括藏有攻城器械、备用弓箭的储物戒指,皆被气化。
葛青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直欲泪下。
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哪会做出备选预案呢?
抵达东黎之后的攻城战役,难道全靠人命来填齐吗?
沉默着,他上前,在大将军衣冠冢前重重跪下,磕了两个响头,沉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血河龙骑那少年统领如同被踩了尾巴般猛地扭过头,面露凶光。
“我说,我们回去!”副官亦红着眼,如野兽般盯着他,“我们的攻城器械全毁了,箭支、储备物资也快没了,你要将士们拿命填城吗?更何况,郝连酋还活着!你懂吗?”
是啊,郝连酋,那个仅凭一人之威,就护持了东黎整整三百年的男人。
可这样,真的甘心吗?不少将领都闭上了双眸,紧紧捏着拳头。
“他已经死了!”年轻的统领站起身,久跪之下,步履有些踉跄,却猛地揪住了副官的衣甲,喝道,“大将军以一万守备军将士,就将他杀死在了齐王府里,有什么好怕的!”
葛青拍开他,一字一句念着,“我们当时可都是在城里的。”
是啊,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他们眼看着事情发展、发酵,自然明白那隐晦的真相至少不会是陛下所宣扬的那样。
可刘伍的威信,只能建立在那脆弱的虚像之上吗?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就坐上皇城守备军第一把交椅了啊!
“葛青,我敬你曾陪将军走过的辉煌。”统领背过身,拔出那插在地上的长枪,破空之声暴戾而张扬。
“拓跋鸿!”意识到些许不妙,葛青厉声喊着他的姓名。
却不想眼前少年年少轻狂,又怎会将他这个区区副官放在心上?
但闻晴空中炸开一道霹雳,拓跋统领怒道:“血河龙骑何在!”
齐刷刷的整备、上马、抽枪之声响起,五百三品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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