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拇指盖大的黄玉小虫,从琥珀般的黄玉中破壳而出,像是沉睡了许久,从大梦中初醒,发出慵懒的鸣叫,糯糯的,怪好听的。
应是破壳把它累着了,它大口大口的吃起四分五裂的黄壳,好像这黄壳非常美味,边吃还便发出满足的奶音。
每当它啃咬一点黄壳,它就增大一点,一直长到了拇指大小。
之后,虫体开始发生变化,通体的颜色愈加黄得纯粹了,像古法琉璃般,不掺杂多余的杂质。
有个小小的独角悄悄的从小虫的头顶冒出,淡淡的光华晕在角上,依稀可见古朴复杂的纹路。
纹槽上流动着凝聚成液状的浆黄,从角尖淌下,随着弯来扭去的纹渠灌进小虫的小脑袋里。
小虫背部生出三对蝉薄的羽翼,展开如轻纱,振动若薄玉。袅袅烟起,丝丝雾飘。
透着独角散发的清光,可见着透明翼中,一条条丝络天成,轨迹如晦涩古文,一笔一划交织,绘成一副美轮美奂的叶画。
吃完的黄玉小虫满意的吐了一个饱嗝,而后开始转起了小小的圆圈,边转动边吐出缕缕翠绿的丝线,像结蛹般将自己层层包住。
丝线顺滑丝柔,带着黯淡的光泽,有规律的慢慢交织,像巧手的纺娘,落实到每处最精细的环节,将虫蛹缓缓勾勒成一个惟妙惟肖的心脏模样。
心脏虫蛹初成,原本黯淡的丝线,一点顺着一点亮动,点缀着无数星粒,忽闪忽闪的晶晶亮。
随后,星粒通过丝线串连,慢慢聚集,同时扑动,连光芒也在一起交融,发出翠黄色的大亮,本来气球大的真空地带,也因这股亮光,向外扩大领地,使得五六米内,一片翠黄。
忽然,本为死物的心脏虫蛹有节奏的跳动起来,与一颗尚在胸膛工作的人心无二般,每跳动一下,泄出的光华就多一点,像造血般生生不息。
而翠黄光芒没有再向外扩散,而是在这空间内开始积压,重得要挤出水来。
心脏虫蛹渐渐的蒙上模糊,像也化作翠黄,融在了光芒中。翠黄忽而收缩,开始凝聚,化作一团疑似黄泥的物质。
黄泥物质无力自塑,像女娲娘娘跨过空间纬度揉搓,捏出了头,身体,胳膊,腿。俨然一副人形模样。
说是泥人却又有些虚浮,没有实质感,还有些透明,就与翠绿色的雾烟拟成的人样如出一辙。
泥人的嘴巴,鼻子,眼睛,眉毛都非常平凡,拼凑成的人脸也没有什么特色,不能说丑,但与帅也挨不上边。就这张面孔,放入茫茫人海中,段然不能轻易寻出,典型普通路人的面孔。
而这张平凡到尘埃里的脸庞,正是陈平。
…………
“老头子我放眼一生,风光过,落魄过,红颜早死,膝下无子。迟至暮年,终究明白了粗茶淡饭才是真的生活。
你我既然有缘,你便随了我姓,我再赐你一平字,愿你平平淡淡,度过一生。”
幕夜下,一破衫老头,一手领着破铜烂铁,一手搂着一个弃婴,佝偻着身子,在一条没有灯火的小道走着。
这一切,陈平看得真切,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一场要命的疼痛过后,自己就处身于此,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陈平认得,这佝偻的老人,便是拉扯自己长大的陈爷爷,而他怀里的弃婴,听得老人话语,是小陈平无误了。
陈平没有发出声响,只是默默的跟随这爷孙俩,而这对爷孙不知怎的,也没发现陈平。
一路尾随,他们来到了一处破屋,这里便是陈平小时生活的居所。虽说破破烂烂,但占据了陈平的大半个童年。
陈爷爷将襁褓中的小陈平放在了用茅草铺平的地上,如此地方,勉强可以称作床吧。然后,在一旁用泥土胡乱砌码的灶头为小陈平做了一碗菜汤,汤中素寡,没有油腥。
但小陈平真的听话,除了眨巴眨巴眼睛,一点也不哭闹,喂他菜汤,他吃的也很习惯,不会吐出浪费掉。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小陈平也慢慢长大。他依旧是那个跟在爷爷屁股后面的破烂小孩。因为如此,他还时常被附近的小孩欺负,小孩们朝他扔石子,吐口水。他都没有反抗,不是不敢,而是爷爷常教导他,男人,要忍。
他最听爷爷的话了,从小就如此。
可能是陈平没吃上最有营养的母乳,而且少沾肉沫,他从小就比同龄人要矮上一截,一副营养不良的黄瓜模样,瘦了吧唧的。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总是被欺负的原因吧。
不融入同龄人的小陈平最喜欢的就是看书,什么书都看。
而这些书,都是他和爷爷拾荒得到的宝贝,呐喊彷徨,道德经,周易他一一涉猎过。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飞檐走壁,快意恩仇,每一个情节都紧扣心弦,神雕西狂断臂侠,无情剑客多情剑,每一个大侠都深入人心。
小陈平小小的心灵落在了这样的世界里,他幻想着自己就是书中的大侠,惩恶扬善,仗剑天涯。
他模仿大侠练武,常常摆弄着花拳绣腿,劈砖击石,虽然,把自己搞的遍体凌伤,但还是不亦乐乎。
小陈平的第一个玩具,是一把木剑,是陈爷爷亲手为他削出来的。木剑很好看,若不是木头材质容易看出,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每处的棱角就像被炉火纯青的木匠打磨过一般,非常光滑,把玩着也舒服,没有木茬扎手。
得到木剑的小陈平非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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