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深深叹了一口气,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当说到“山兔子”舍身狙击日军壮烈牺牲和“杀八方”身中十七枪死都没倒的时候,张涛、四叔和张贵都是泪流满面。
讲完了大概的经过以后,张涛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狠狠地说:“就是这些爷们儿,让小日本知道了啥是血性,有咱的血性在一天,小日本子就别想占咱们的地,亡咱们的国!快过点儿了,咱们吃年夜饭了!”
四叔和张贵赶忙倒上了酒,出人意料的是,槐花也倒了一大碗十里香小烧。
张涛端起了酒杯:“来来,今天这第一杯酒,咱们敬那边的几个兄弟。”说着站了起来,几人当然知道张涛是啥意思,也站了起来,学着张涛的样子将酒端了起来。
“来来来!”张涛见几个人都端起了手中的白酒,大声说道,“‘杀八方’、‘山兔子’、‘地耗子’、勒五爷、‘唱破天’、‘小包子’,司徒教授、小燕子、三根,你们听着没有?过年了,都回来喝酒了!我张涛发誓,这辈子,活着一天,就和那帮犊子干一天,啥时候累了,干不下去了,你们给我留个地方!”说着就含着眼泪将手中的酒倒在了地上。
唏嘘了一会儿之后,张涛和几个人就坐回了饭桌上。张涛又敬了大家一碗酒,大家也都干了下去,一碗十里香下肚,就像是一条火线从喉咙一直烧到了胃里面,张涛赶紧在火锅里面舀了两口酸菜汤顺了顺。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张涛这个平时一见槐花就不吭声的家伙,一碗白酒下肚话可就多了:“槐花,你咋回来了,是不是陪我过年来了?”四叔听着这话和张贵相视一笑,两人都装没听见各自喝着碗里的酒。
槐花白了张涛一眼:“就这点酒就开始说胡话了,还爷儿们呢,这点酒量。”
张涛挨了骂好像还很开心,吃了一个饺子:“不是‘老神仙’带着你当格格去了吗?咋的,舒坦日子过够了?”
四叔也跟着凑热闹:“大小姐,和我们说说,大草原咋样?我这么大的岁数还没有去过大草原呢。”
“大草原可好了!”槐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像天真的孩子一般的笑容,“大草原呀,可大了,就和咱们的大海似的,望也望不到边,骑着马跑也跑不到边。天是瓦蓝瓦蓝的,那云彩就和棉花套子似的,可低呢,好像伸手就能摘下来做棉袄。地上的牛呀、羊呀都没数,骏马也多。”
“那可真是好地方。”张涛脸上泛着红,“那你姥爷呢?是不是王爷呀?”
“是呀,是原来的草原王呢,现在是国民**的什么主任,官衔太长,没记住……”槐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过他呀,还是管着那一大片草原,那里的人也还叫他王爷呢。不过,我都没有和他说几句话,整天的不是忙活自己的事情,就是和范叔叔在一起。”
“哦?”张涛有点好奇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打听蒙古草原王爷的机会,“范叔叔是谁?”
“哦,是国民**给他配的秘书,人很好的,好像还留过洋呢,每天都是穿着白西装,可精神了,一点都不像是40多岁的人。就是他教给我怎么打仗、怎么带兵、怎么在《三国演义》里面学东西,他也成天地忙。我每天就是和姥姥、‘老神仙’爷爷还有巴雅尔大哥在一起的时间长。‘老神仙’爷爷教我打枪,我姥姥的侍卫巴雅尔大哥就教我骑马,我姥姥没事儿就给我讲大草原的故事,还有我妈妈的事。”槐花的眼睛明亮了起来,好像还是沉浸在大草原生活的时光里面。
“呵呵,没看出来,这几月下来,原来的小丫头就能文能武了。”张涛打趣道,随即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小心地问,“你父亲……”
“安葬了,是我姥爷主持的天葬,在草原上只有勇士的灵魂才能被长生天的使者神鹰带向天国。我父亲当然是勇士,是英雄!”槐花喝了一口酒,“唉,说起来这么多的英雄,可是为什么国家的地方就是越来越少!”
张涛是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的,四叔和张贵也是低下了头,突然张涛一拍脑门:“哎呀,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你等一会儿啊!”说着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看张涛出去了,四叔和张贵对视了一下,两个人同时举起了酒碗,四叔说道:“来来来,大小姐,我们老哥俩敬你一杯,回家就好,回家就好。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啊,这府里面就是阳气太重,也该有人管管细事了。”
四叔话里的意思是再明白也不过了,听得槐花的脸又红了起来,她还是端起了酒杯:“以后少不了麻烦两位的。”
他们刚喝了一口酒放下了酒杯,张涛就拿着一个绸子包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上次你们走得急,这个都没有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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