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一共三间,东西厢房各一间。几个男子住进了西厢房,而廖水和奚珺则和小梅住在了一起。油灯熄灭,整座小院儿都陷入了黑暗当中。云松占据了土炕的一侧,盘膝打坐,默默运转灵力,这是他每日的功课,多少年来从未耽搁过。葛昆峰伤势未好,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柴士恩在黑暗中盯着糊了窗纸的窗子,院子里被月光照的雪亮,树影照在窗棂上,斑驳摇曳,沙沙作响。
柴士恩竖起耳朵,听到云松的气息轻而缓慢,隐隐有一股灵气飘散了过来,柴士恩贪婪的深吸一口,竟然意外的勾起了丹田处的老树精元。师父曾经说过,他无法驾驭这颗精元,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去动这颗精元。
而这时候,因为云松不经意间泄漏的一缕灵气,老树精元蠢蠢欲动,围绕着柴士恩的丹田一圈一圈的运转起来,每转一圈,柴士恩就会出一层冷汗。这汗黏黏腻腻的,带着一股恼人的腥臭味,仿佛是泔水桶上面飘着的一层油脂。柴士恩翻了个身,这臭味他自己都受不了,别再熏着两位师兄。于是他悄悄起身,想去院子里的井边好好的洗洗干净。
井边放着一个旧木桶,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声狗吠。柴士恩脱了衣裳,舀起一瓢冰凉的井水浇在身上,顿时打个哆嗦,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咬着打颤的牙,快速的搓洗着,直到洗下一层的油泥来才算干净了。他哆哆嗦嗦的穿好衣裳,正要回去接着睡觉,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小子,小子!”
柴士恩警觉的回头,接着雪白的月光,他看的清清楚楚,院子里头一个人也没有。听那声音,似乎是位老者,这院子里除了赶马车将他们带到此处的老人,并没有别的老者。只是,柴士恩听的出,这声音并不是他。
“谁?”他压低声音问道,那声音却说,“小子,你不必找我,快走,快走,这里有危险!”
“危险?”柴士恩顿时紧张的问,“什么危险,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哪儿,出来!”那声音只是反复的对他说,“快走,危险!”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在重复了三遍之后,那个声音消失了。
站在井边,柴士恩蒙了,莫非是自己在做梦吗,可是满地的水和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证明这一切都真的,他拔腿就往回跑,冲到炕边使劲儿摇晃了葛昆峰几下,低声道,“葛师兄,快起来,这里有危险!”
葛昆峰睡的正熟,猛然被晃醒,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看他道,“柴师弟,你不会是做噩梦了吧?放心放心,最多是有个把小毛贼,我们还对付到了!”
一边打坐的云松听到二人对话,轻声问道,“柴师弟,你说有危险,莫非,是看到了什么吗?”柴士恩一向觉得这个长相俊美,甚至带有两三分女相的师兄不太好相处。平日里他难得说上一两句话,就算廖水叽叽喳喳的在他旁边说个不停,他也能像入定的老僧一般,丝毫不乱。柴士恩觉得,这样的人大多心机深沉,所以也不太搭理他。
“我方才在院子里洗澡,听到有人对我说这里有危险,让我赶快走。”柴士恩实话实说,没有丝毫的隐瞒。葛昆峰听了他的话,翻个身说,“柴师弟,莫非你也练成了千里耳的神功,能听到我们听不到的吗?赶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柴士恩一阵泄气,他也知道,这种话不管是谁听了,都会疑惑。可云松却说,“不,我反倒觉得是冥冥中有人在警示我们。这样,葛师弟有伤在身需要休息,柴士恩,你我轮流值夜,每人一个时辰,你先睡,一个时辰后我会叫醒你。”
这是眼下最妥当的办法,柴士恩答应一声,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那人所说的危险究竟是什么,他是谁,为是什么要提醒自己?柴士恩越想越觉得烦乱,忽的一下子坐起来,吓了葛昆峰一跳。
“柴师弟,你怎么了?”葛昆峰转过脸来问道。柴士恩皱眉,“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村子似乎有些不寻常。”云松依旧靠在墙边,问道,“莫非柴师弟发现了什么?”
柴士恩一边回忆着进村之后的种种,一边对他们道,“我自小在村子中长大,对村子里的一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咱们进村时,正是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候。农户们用来做饭的土灶,要么烧的是干柴,要么烧的是地里的秸秆和干了的野草。那种味道是非常重的,即便做完饭,人们身上也会沾染着那股味道,久久不能散去。有时候,甚至会长年累月的带着那种味道。”
“可是我们进村的时候,并没有闻道你说的那种味道。”云松明白了柴士恩的意思,“而且,在那位老者和小梅身上,似乎也没有那种味道。”
柴士恩点点头,“云师兄说的不错。”葛昆峰叫了一声不好,翻身下地道,“奚珺和廖水两位师妹还和那个小梅在一起,她们有危险!”
三人几乎同时从土炕上跳了下来,脚一沾地,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云松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踢破窗子飞了出去。葛昆峰一手拉起柴士恩,紧随其后,也飞了出去。
来至院中,眼前的景色顿时发生了变化。四周的房屋茅舍轰隆隆的一座接一座的坍塌,转眼间已是一片废墟。三人站在废墟当中四处张望,却不见廖水和奚珺的踪影。
“咳,还是慢了一步,两位师姐一定是被他们带走了!”柴士恩暗暗咬牙,若是早一点儿叫醒云松和葛昆峰,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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