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完了饭时辰尚早,但杨小央已经决定休息了,毕竟被指使着盖了一下午房子,身体不累心也怪累的。
然而乐休显然不会放过他的。
“小兄弟,上我院子把我那麦子铺开来晒晒,明日再早些来,帮我把麦子打下来。这山里三天两头下雨,得趁着明日天好赶紧弄完。”
杨小央看了眼天上的明月,没什么云,以他看星象的本事都知道明早一定是个大太阳。
认命地点点头,刚想走,又见乐休指着那张桌子说道:“诶,不忙走,先帮我把碗筷洗洗,再把桌椅给搬进去。”
乐休说完便进了屋,杨小央安慰自己他一定不是去休息了。
另外几人已经吃饱喝足,跑到一边不知道在玩什么,杨小央后悔没早点溜走,只好老老实实地去干杂活。
初夏的蝉鸣已经无休无止,杨小央一边洗碗,一边听着边上几人的聊天。
“呵呵,你吃过蝉蛹吗?”小荼抬头看着树上,只能听到蝉鸣,却看不见在哪。
“没有,但我爷爷说蝉是品行高洁的,吃了不好吧?”
“哦,这样啊,但是炸蝉蛹可好吃了。”今晚吃的东西虽然好吃,但她明显没吃够。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蝉蛹能吃的。”杨小央不用看都知道鞠夜阑眼睛里已经都是光了。
“那咱们去抓点试试呗。”李从文怂恿道。
“可是去哪抓啊?问问树上的蝉吗?”小荼苦下了脸。
杨小央嘴角一抽,你问人家爹娘讨人家孩子,人家能答应?
他没法坐视这种事情发生,远远地喊道:“找颗年龄大点的树,树底下别有太多草,再看看底下小洞多不多,多的话树干上多半就有!”
这还是他小时候在南疆学到的。
小时候他没什么玩伴,周围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都有些怕他,他也是在一边偷看才知道的。
之后他也捉过一些,让楚袖炸过,味道确实不错,但也没到非吃不可的地步,他便再没抓过了。
“杨道长还有这本事呢!”李从文远远地喊了句,便当先找树去了。
今夜月色本就明亮,加上小荼毕竟是先天圆满,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只。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小荼眼疾手快地抓在了手里,用手捏住展示给众人。
“哇,小荼真厉害。”李从文和鞠夜阑例行完公事,便上前好奇地打量。
“这东西我在武当见过,真的能吃吗?”鞠夜阑脸色有点发白,憋了半晌又补了句,“好丑......”
李从文小时候过的富贵日子,北边也少有吃蝉蛹的,看着小荼手里又黑又丑的小虫,疑惑地问道:“这玩意儿怎么个高洁法?”
“蝉栖于高枝,餐风露宿,不食人间烟火,是以高洁。”鞠夜阑给这个不爱读书的道了句。
此时乐呵已经躲到了鞠夜阑身后,显然有点怕,但又按耐不住好奇露出半个头偷看。
她见小荼似乎要把蝉蛹拿近吓唬她,赶紧缩到鞠夜阑身后,片刻没听到动静,才发现小荼是转身找别的蝉蛹去了。
小荼见此嘿嘿一下,眼咕噜一转,若无其事地又抓了几只,跑到还在洗碗的杨小央旁边。
“小羊小羊,给我们炸蝉蛹吃!”
杨小央拿着碗筷的手一顿,有些后悔告诉他们哪里能抓到蝉蛹了......
“要用盐水先泡小半个时辰,你先去玩儿。”杨小央接过蝉蛹,抓的蝉蛹不多,杨小央便放到了手上已经洗净的碗里,接了水撒了盐。
他看了眼边上未洗的碗,挣扎了一下还是冲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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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炎二十六年,夏,宋地,宋王府。
北王长子公孙晟领着三百北疆铁骑冲入府中,却没见到多少护卫。
他攻破宋州城并下令让北疆骑兵占领城中各处要道后,便立刻带兵来到此地。
公孙晟如今不过十六,长得也不算健壮,相貌也不粗旷,反倒有些秀气。
然而他骑在马上,身负铁甲,却显得英武不凡,在一双丹凤眼下又颇显心高气傲。
只是此时他全没有破城的喜悦,翻身下马缓缓向府内走去。
宋地不大,宋地的兵也不多,但宋地相比其他几个藩王封地,离京城最近。
所以宋王府的摆设也与京城中的府邸很像,处处透露着华贵之气。
正午的太阳火辣,穿着铁甲仿佛带着火炉一样。
北疆的骑兵下马后紧跟在公孙晟身后,身上的汗水顺着衣衫滴下,在地上留下一条尝尝的痕迹。
只是地上的汗水又很快被蒸干,仿佛曾不存在过一样。
公孙晟取下面甲,呼吸依旧平缓悠长,脸上也不曾有半滴汗水。
他来到宋王府的正厅外,见正厅内站着满满的人,即使有孩童的哭泣传出,依旧显得肃穆。
“殿外可是北王世子公孙晟贤侄?”人群最前一人朗声道。
公孙晟把面甲放到地上,行了一晚辈礼。
“贤侄可是来灭我满门的?”宋王穿着蟒袍,即便穷途末路依旧不失风度。
“是。”公孙晟微微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
“是陛下的命令?”
“不是。”
“是我那愚弟的意思?”宋王轻笑。
“不是。”
此时宋王身后的一位女子突然哭喊道:“难道是我哥哥下的令?这不可能?晟儿,你回去向你父亲求求情,再带上我的书信,他一定会放过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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