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的住处离这里不算近,双脚走过去太慢了,谁知道当中又有多少变故。幸而她出门拿的那套钥匙挂上了汽车的备用钥匙。这会儿打车是不可能的。她很快在地下车库找到自家那辆红色桑塔纳。
见她开动汽车,有些人露出惊恐的神色,显然很奇怪她要出去的行径。
尽管处在地下,人们的焦虑和恐惧似乎已经变得很淡——大多数灾难,国家和政府是第一个冲在前头的。
他们倒是忘记一件事,这么大的动静中,警笛却从未响起。
那些人怜悯的看着姜姒,他们认为这个姑娘不得不离开地下必然有极其重要的羁绊——为了父母?为了爱人?为了孩子?为了朋友?总而言之为不得不赴汤蹈火的一些人。
而姜姒也同样怜悯的的看着众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临什么。
这种不封闭且聚集许多人的公共场所,会是吸引丧尸的最好地方。
不过这些人的命运会如何,不是她能把控的。
汽车提了档,一口气冲出地下车库,迎面的灼热的气息令她打了个颤。极目看过去,整个城市似是燃烧在地狱中。
街道上还保持车祸现场,唯独令人庆幸的是现在是半夜,不至于像是高峰期完全堵住路段。但是即便如此,穿过各种燃烧的车辆残骸,还是要费些功夫。
眼见就要到燕云的住处,姜姒从主道拐进小路,这时蹿出来一个男人,几乎要扑到车上:“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她还怀着孩子。”
姜姒连忙缓了车速摇下车窗看过去,路边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她的肚子高高隆起,显然都有八九个月的样子。只是她的一只胳膊明显烧焦,衣服上还冒着黑烟,身下流淌着一大块血渍。
明眼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她已经没有救了。
更何况,自己也不是医生。
“抱歉!”姜姒忍着恻隐之心,踩了离合器。
那男人见这辆车不停反而提速,顿时红了眼,捡起地上个什么重物扔了过来,换成骂骂咧咧的态度:“草泥马的贱人,怎么劈不死你这个破烂玩意!”
姜姒能理解他的心情,不与他纠缠,歉意的收回目光。
她不是圣人,她谁都救不了。她要做的只是赶快与燕云汇合,确定这位闺蜜好友是否安全。
十分钟后,车头灯照亮“雅集天地”的小区标志。这一片是城区富人才能居住的高档别墅区,绿化做得很好,建筑楼层普遍不高,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别院。平日这里的安保严谨,进出都要出示证明。这会儿却看到进出的铁门敞开,三辆汽车撞在一起翻滚着浓烟,一旁的保安室空空如也。
姜姒将车停远些,绕过这处随时可能爆炸的汽车堆,一口气跑进园区。
燕云居住的小楼离门口不远,走过一道曲折的小径,便看到一圈粉白色围墙,上头的防盗铁栏杆还缠着枯藤。若非游泳池被砸了一个大黑洞,一切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她转到小院子的铁门入口,三楼的阳台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身影正伏在围栏上。
姜姒情不自禁喊出声:“燕云!燕云,你还好吗?”
这时一旁的路灯滋滋响了两声,蓦然灭了。再次看上去,不单单三楼,整个建筑的灯全部灭了——停电了。
姜姒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中,黑暗连接着的从来是人性最初的恐惧。
她慌忙掏出手机照明,一边向三楼叫,一边不断敲着铁门。
“燕云,燕云,我是姜姒。开门。快开门。”
可燕云的房子静静的,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回应她。失去照明,那顶楼恍惚看到的人影也不怎么分明,似是走了,似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情急当中她用力向旁扯了一下栏杆,只听到咔擦一声,原来这种智能铁门一旦断了电,轻轻一拉就能打开。
然而没向院子跑几步,突然听到楼上响起一声的惨叫,一个人影掉了下来,滚落在地上。
她不用手机照明也知道这人是谁——燕云的表哥张瑞。
以往张瑞仗着自家姑妈的偏心,把表妹吃得死死的。三天两头过来找燕云要生活费。用燕云的话说,要不是不想让她妈妈伤心,她真想一剪刀捅死这个社会蛀虫。
当然姜姒也讨厌这人,这张瑞每次见到她,恨不得将眼珠子贴过来。有一次忍无可忍,她便找了个地儿将这玩意儿狠狠教训一顿,令以后见到她都像是老鼠见到猫。
可是这会儿惨叫的虽是极可恨极看不起的人,姜姒还是吓了一大跳,谁把他弄成这样的?
她蹲下身问道:“你怎么了?”
回应她的只有两声类似哭泣的低吼声。张瑞显然很激动,他掉下来趴在地上的时候已经不是正常人的形状,双腿和胳膊都以诡异的模样扭曲着,似是被谁用极为残忍的手段折磨了一番。
但他并没有立即断气,至少这会儿还有强烈的意识,躯体如同破风箱一样剧烈的起伏。
他的眼珠子在肿胀得发紫的眼皮下转了转,想要说着什么,一张嘴,混着血的肉便从嘴里滑出来——舌头断了一截。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燕云她在哪里?”姜姒急忙问道。然而张瑞这个状态不指望能说出什么。
她想到最开始在三楼看到的那个模糊人影,当下举起手机照过去。可是除了一圈围墙,什么也看不见。
“盐...晕...怪...屋...”少了半根舌头的缘故,张瑞的发言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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