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死么?
一个声音轻轻问道。
楚留笙艰难地抬起头,地上的血污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他的脸上满是伤痕,血迹从他的脸颊一直划到了下巴。
眼前是一双精致的靴子,高贵的血红色皮革,缝着精致的金蚕丝边。楚留笙狼狈地趴在地上,面前的男子站在他的前面,冷冷地俯视着他。
楚留笙的喉头里都是血,呛得他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你怕死么?
男子冷冷的话语传来,言语中透露着不耐烦。说完,一把锋利的长刀垂下,刀尖在楚留笙面前闪烁着。
楚留笙连忙艰难地点了点头,全身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一哆嗦。
怕?就对了。
男子冷冷地一笑,手起刀落,一阵疾风划过,楚留笙一只挣扎的手臂被顺势砍下。
“啊!”他忍不住大声哀号着,浑身战栗,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刀,祭我大月国数万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黎明百姓!”
唰!又是一阵刀锋划过,楚留笙另一只手臂应声而断。
“啊啊啊啊!”楚留笙紧闭双眼,面部痛苦地扭曲着,在地上不住地翻滚起来。
男子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死死地按住。
“这一刀,祭我大月国君皇室近百年所受的屈辱!”
男子把玩着手中带着鲜血的长刀,欣赏着楚留笙痛苦的样子。
“侵略,战争,屠杀,我大月国血流成河,民不聊生,沦为战争机器的牺牲品,这些,身为皇子的你难道看不到吗?”男子说完,一刀下去,划过了楚留笙的双眼,鲜血瞬间喷出,他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满口仁义道德,干的却是qín_shòu不如丧尽天良的事,罪有应得。”男子再向楚留笙的身上划过一刀,他的双腿也离开了身体。
楚留笙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挣扎的力气也用尽了。
“记住了,当年在大月国被你们如此对待的人是阿乔公主,也就是我的母后。”男子收回了刀,看着脚下不再动弹的楚留笙,眼中仇恨的怒火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记住我的名字,下地狱的时候也不要忘了,我叫叶不留。”男子冷冷说罢,收回了脚。此时,楚留笙的呼吸已经慢慢减弱,不再有反应了。
叶不留转身离去,留下楚留笙被砍掉四肢的躯体,和周围一大片身着胄甲的士兵的尸体。
鲜血淌成了小河一般,像是一片地狱。
我在哪里?我要死了么?
楚留笙奋力地睁开眼皮,周围的景象渐渐地从模糊变得清晰。
这是一个华贵的马车车厢,红木百叶窗外的树林快速地倒退着,一根精致的红结绑在窗框上,轻轻摇晃着。
楚留笙虚弱地打量起四周,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突然,一个熟悉的俏脸出现在他的上方,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担心。
“你醒了殿下?”那是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子,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秀长的黑发垂下来,在楚留笙的脸上轻轻拂动着。
“路遥……楚国……亡了么?”楚留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嘴里立即充满一股血腥味。
韩路遥摇了摇头,用温柔的语调轻声道:“不会,殿下,只要你在,楚国就有最后的希望,楚国的子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我也是。殿下,一切都有希望。”
说着,她的眼中闪烁出点滴泪光,看上去令人倍感心疼。
楚留笙听完,心中涌起一股温暖,他想去握住韩路遥的手,但全身早已没有力气。突然,一阵剧烈的预感袭来,心中一慌,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道“小心……”
为时已晚,四周响起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箭风呼啸声,听起来像是有成千上万的箭阵袭来,带着死亡的呼啸,令人不寒而栗。一转眼,马车外传来了一声声箭扎进木头横梁的声音,以及人被箭射中传来的哀号,此起彼伏。
“大月国首席前锋大将军叶不留在此,楚国暴君纳命来!”
韩路遥急忙朝窗外靠谱,眼神中出现一丝冰冷的杀气。她从身后迅速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道:“殿下在此稍后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楚留笙心中仿佛被人割去一般,痛彻心扉,他想去拉住韩路遥,但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起身离开了马车。
这一去,便是永别。
楚国。帝都。
一位白发苍苍,面部黝黑满脸皱纹的老者穿着一身黑袍,手中拄着拐杖,谦卑地站在大厅里。他的面前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穿着宽大的披风,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此时的大厅没有点灯,四周漆黑一片。
男子背对着老者,用沙哑沉着的声音问道:“国师,一切都准备好了么?”
身后的国师弯着腰,苍老的声音传来:“回陛下,皇子已经安全出宫,有禁卫军护卫,老臣还给殿下安排了韩路遥随行保护,绝对不会有丝毫差池。”
男子看着大厅窗外,背着手,缓缓道:“我听说,大月国前锋的兵力已经渡过辽河,直取晗州,那里,是马车一行的必经之路吧。”
国师听罢,身体更加谦卑地伏下,道:“老臣……不知,那大月国国力尚弱,一直沦为我国的附庸,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断我后路,可……”
“够了!”男子打断了国师的话,道,“朕现在不想听这些!”
国师连忙收拾一下袍子,仓促地跪伏在地,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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