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观天地运转四季轮回而悟天道,又观世间人情百态而悟人道,天道缺而人道补,人道损而天道足。习吾刀法之人,应怀人定胜天之心,以天道之力护持人道之善。”
看完扉页左秋词的留言,四人一时默然,心中皆是慨叹。
“左前辈惊才绝艳,行事也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只可惜怀璧其罪,天道之刀还是输给了人道之恶。”明月感慨道。
“所以左前辈还少说一句话,以天道之力护持人道之善,更要以天道之力斩灭人道之恶。”刘正坚定道。
“哼,说的好听,左前辈都做不到的事,你做得到吗?”田守信撇嘴道。
“我不敢说我能斩灭世间之恶,但至少能当斩即斩。”他想了想道。
“那你敢去找当年围攻左前辈的那些人找回公道吗?”田守信激将道。
“有何不敢,只是那些人应该早已作古了吧。”刘正道。
“前人作恶后人也应承担,我不要你杀了他们,但至少他们要替他们的前人认错。”田守信沉声道。
“没有问题,你写个名单。等我练武有成之后,一个个上门。”他果断回道。
田守信盯着他看了半天,偏过头道:“等你练成了再说吧。”
然后他就准备转身走开。
“你不看刀法了?”刘正问道。
“我都看了几年了,看不懂就是看不懂,没什么好看的了。”田守信坦然中又有些沮丧。
“这样啊。师父,你要不收小田当我师弟吧?”他对葛抱山说道。
葛抱山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摸了摸胡子道:“我倒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说完,一边拿眼睛去瞟田守信。
田守信还在那儿发愣,刘正催促道:“傻小子,还不快拜师。”
这段时间明月已经将癸水派的情况和求取“四季”刀法的原因都告诉了他,癸水派虽然没落,但也是玄门正宗,能拜入这样的门派已经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况且这几日相处,葛抱山几人给他的感觉也还不错。
他其实本性爽直,心里既然不排斥,也就果断准备下拜,葛抱山却拦住了他。
“先不忙,我已经有了徒弟,我师弟却没有。既如此,你便拜入我师弟门下,由我代师弟传艺。”葛抱山道。
“为什么明月道长不能直接教我?”田守信直愣愣地问道。
“因为你师父我一谈武功就口吃。”明月没好气道。
田守信嘿嘿一笑,知道自己问错话了,果断下拜道:“弟子田守信拜见师父。”
明月把他扶了起来,然后道:“以后你就是我癸水派第二十九代弟子了,祖师牌位被你师伯放在柳州,等有机会回去再补上入门仪式。”
“是,师父。”田守信大声道。
他们田家的其他武功早就失传,只剩下了一套二十八路破风刀也是残缺不全,今后终于可以走上武学正途了。
“还不快叫师兄。”刘正揶揄道。
“师兄,师叔。”田守信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又对葛抱山做了个揖。
“不错,你这孩子勇敢守诺,又懂礼貌,比你那没大没小的师兄强多了。”葛抱山满意道,然后瞪了一眼刘正。
“啊,我们还是看刀法吧。”他赶紧转移了话题。
翻过扉页,便是四式刀法的招式动作和运功路线,但最多的是左秋词对天道的感悟体会。
“四季”刀法本就是天道之刀,每一式刀法都对应了一个季节和其中蕴含的天地万物轮回之理。
但左秋词本身文笔并不算好,不仅文字读起来有些佶屈聱牙,语句也是颇为跳脱难懂。
更难的是,上面的字是左秋词亲笔所写,一笔一划都暗含刀意,武功越高的人反馈就越强。
像明月看了一会儿就开始额头冒汗,面色扭曲,似乎在和一个强大的敌手在生死决斗。
葛抱山也是眉头紧皱,眼睛发直,仿佛碰到什么百思不解的难题。
田守信倒是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见两人状态不对,立刻摇醒了他们。
“呼,不愧是天道之刀,果然非常人能观。”明月长出一口气道。
“我刚刚似在笔墨之间看见了四季颠倒,万物崩灭的幻境,真是可怕之极。”葛抱山也心有余悸道。
三人一齐看向刘正,却见他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怒容,时而安详,似乎整个身心都沉浸在刀法之中。
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明,呼吸依然稳定,显然没有被刀意所摄。
“这小子,真是厉害。”明月油然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徒弟。”葛抱山很是得意。
明月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怕打扰刘正的领悟。
谁料这一悟,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从入定中醒来。
“呼,此刀已近道矣。”刘正长吁一口气道。
“怎么样,练成了吗?”明月关心道。
“神意已得,只是内力不足,形与势还使不出来。”他摇头道。
“不要紧,以你的天资,内力不过是水磨工夫。”明月安慰道。
“哈哈,好,好啊,今日我癸水派重得一门绝学。”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双目含泪道。
当年他不慎丢失《玄冰碧火掌》,内心愧疚难当,虽然被葛抱山劝住没有自裁,但内心的愧疚却一年比一年深重。
如今终于弥补了当年的过错,他心中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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