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温热而香甜的液体灌进嘴来,这醇厚的味道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眼前是那个叫孙李氏的老‘妇’,她左手端着一口海碗,右手小心地举着一个木勺。
孙元知道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母亲来给自己喂饭,也不知道这汤究竟是何物炖成,鲜得他几乎要将舌头都咬掉了。
这已经是孙元穿越到明朝的第三天了。
在这三天之中,他因为脑袋受了伤,始终处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中。在朦胧中,他都都这样被孙李氏照顾着,直到彻底清醒过来。
“点吃,点吃,吃了就好了。”孙李氏见孙元喝得香甜,疲倦的面容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喃喃道:“先前也是运气,在水田里捉了一斤多鲫鱼。听人说,这东西熬汤最养人了。”
喂了孙元几口鱼汤之后,孙李氏又放下勺子,提起筷子细细地剃了鱼‘肉’,一点一点地送进孙元的嘴里。
直到将两条鲫鱼吃光,孙李氏却没有走,而是默默地坐在儿子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只将手抚在孙元的手背上,再舍不得挪开。
目光中,却是慈爱。
孙李氏的手心中全是厚厚的茧子,老实说,被她抚在手背上,感觉非常粗糙,也有点不舒服。
而且,前世的孙元父母在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从来没有享受过半点家庭的温暖,也不习惯和另外一个人的亲密关系。
可就在这个时候,孙李氏手心的热气传来,却有一种叫人宁静的感觉。脑子里那一丝残留的原主人的记忆泛起,久违的依恋之情在也遏制不住。
看着孙李氏满面的皱纹和已经斑白的头发,突然间,孙元鼻子一酸,忍不住叫了一声:“娘……我没事的……”
这个时候,他再也法保持一个穿越者冷眼旁观的心态。
是的,这人就是我的母亲。
曾已何时,我是那么的羡慕别人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自己的父母。
这次穿越到明朝,上天大概是要给我一个补偿,重给了我一个母亲。
虽然看情形这个家庭非常的穷,穷得好象再也法支撑朝廷的赋税,虽然将来的日子会非常艰苦,可有了这个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女’人,一切都足够了。
这一声“娘”喊出口,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心中隐约还有一丝不好意思。
看到儿子能够说话,又流下了眼泪,孙李氏欢喜地伸出手去抹着他脸上的泪珠:“儿啊,你也不要担心,你这伤虽重,可现在已经能够说话,就说明要好起来了。你却不知道,这些日子,娘都担心成什么样子了。听人说,这人受了伤,得用大鱼大‘肉’补养。放心好了,等下我卖了席子,就给你割一斤‘肉’回来。啊……席子,倒是忘记了,”
大约是想起自己还没干完的活儿,孙李氏慌忙站起来:“儿啊,你先歇着,我去外面。若是感觉到不舒服,你就喊一声。”
“娘你去吧,不用担心我的。”虽然身上还是软,孙元却不想让这个‘妇’人担心,强提起力气朝这个世界的母亲轻轻笑了笑。
不片刻,外面又响起了那沉闷的木杠子的敲击声。
“看来我是真正的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一个‘乱’世之中。”依旧没有力气下‘床’,孙元正能躺在没有帐子的木‘床’上,苦笑着看着头顶的房瓦。
外面正是大晴天,一根光柱从亮瓦上投‘射’而下,落到自己‘胸’口上。
金黄‘色’的光影中,有灰尘飘扬,口鼻中还能嗅到一股南方‘潮’湿房间里特有的霉味。
通过这几日的将养,他已经彻底地继承了原身体主人的记忆,也将前因后果想的明白。
如果没猜错,那日车祸之后,自己已经摔死了。不过,因为某种莫名其妙的原因穿越时空,附身到这个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
这个少年也叫孙元,这一点叫他很是欣慰,至少名字没有发生改变,否则还真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习惯。
原来的孙元今年才十八岁,本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孙家本穷,据记忆所知,他父亲早在自己两岁的时候就生病撒手人寰。父亲去世之后,只留下了三亩水田。靠着这三亩水田的出产和编织草席的手艺,母亲总算将孙元和他姐姐拉扯长大。
不过,去年姐姐出嫁的时候,为了不让姐姐在夫家受欺负,母亲陪上了一大笔嫁妆,生活顿时窘迫下去。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辛苦上几年,日子总归是能够过下去的。
不过,就在五日前,家里却出了一件大事。孙元在卖草席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强盗,不但钱被人抢光,头上还中了人家一棍,被打得昏‘迷’不醒。
抬回家之后,已经是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估计原先那个孙元在‘床’上‘挺’了一日之后,终因为伤势过重,一命归西。而现代社会那个孙元的魂魄在穿越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附到了这具‘肉’身之中,顶替了原主人的身份。
好在同别的农家子弟不同,原来的孙元因为常年替母亲背着草席去县城卖,对于外面的事情也不是一所知。靠着他残留的记忆,孙元总算明白现在是什么时代。
如今正是明末崇祯七年五月,作为一个军史发烧友,他自然知道这个年代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时候,东北的后金已经逐渐强大,为了抵御北方外敌的入侵,朝廷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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