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一下车,立马笑吟吟走过来,轻声道:“老公,没怪我吧?”她的样子不仅乖巧而且可爱,欧阳默黔真是哭笑不得。思思就这性格,喜怒无常,变幻莫测,三十好几的女人整天跟小女孩儿一样。简单说了两句,欧阳默黔的目光投向麦瑞小姐。今天的麦瑞格外抢眼,一袭紫罗兰套裙衬托得她身材越发修长,黑亮的头发垂在肩上,掩得她半边脸有点迷离。欧阳默黔望了她一眼,就被她身上那股蒙蒙的气息熏染了,他的心微微一动,刚想说句啥,就见麦瑞的目光挑衅似的望过来,半怒半怨地盯着他。那目光既熟悉又陌生,此刻,却别具意味。欧阳默黔忽地想起那封信,想起那两颗重叠在一起怦怦跳动的心。慌忙避开麦瑞的目光,朝远处的人群张望。麦瑞走过来,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学了一遍思思:“老公,没怪我吧?”
欧阳默黔惊了几惊,生怕这时候出现不可控制的一幕。还好,麦瑞学完这句,立刻变得正经,她说:“没看见强伟,估计议程有变。”欧阳默黔松下一口气,冲她淡淡一笑:“客随主便,听他们按排好了。”麦瑞丢下他,往周一粲那边去,擦身而过时,又挤出一句:“你真不该带她来!”
欧阳默黔心里怦地响出一声。
几分钟后,周一粲引领着欧阳他们,往楼上走。她的目光焦急地四下寻找接待办曾主任。刚才一看见人们在院里乱走动,她就突地有了不好的预感,这阵不见曾主任,感觉更为强烈。可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啊——正乱想着,就见**这边的秘书长慌慌张张走来,见面就说:“不好了,周市长,沙县那边出事了,强书记跟秦专家,暂时回不来。”
“什么?!”
事情是上午十点发生的,周一粲在省城银州,并不知道这边出了事。强伟也许是怕她担心,也许是出于别的考虑,总之,没跟她说实话。而且通知接待办和秘书处,这边的情况暂时不要告诉周市长,让她按计划去机场接人。
强伟想得太简单了,原想只要自己到了现场,围攻秦西岳的村民就会散开,风波就会平息。没想,他不来还好,他一出现,矛盾立刻被激化,村民们非但不放秦西岳走,还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也给围住了。后来不知是谁出了馊主意,沙县方面又派来一干子警察,结果将矛盾激化得更凶。带头闹事的土豆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架势,豁出命般扑到强伟跟前:“你抓啊,有本事你把我们全抓走,我还不信共产党的天下没我们的活路了!”强伟正要耐心跟土豆做工作,一直拄着拐杖沉默着不说话的憨爷忽然开了口:“土豆,甭跟这些狗日的讲道理,他们心里哪有道理?让女人娃娃把车围住,有本事他狗日的今天给咱红沙窝蹍出一条血路!”憨爷一发话,村民们立时胆子正了,就有地瓜媳妇和秧秧子她们合上劲儿,哗地涌到强伟的车前,将车轱辘给抱住了。
刚刚开来的警车这边,情况更糟,几个警察一开始还唬三喝五,想动警棍,没想,让两个壮汉拦腰一抱,吃得腰肥体圆的警察便没了一点儿挣弹,乖乖地让人家当猴子耍,就有不安分者快步跑到警车前,几下就将尖叫着的报警器还有警灯给撤了。这阵儿,汉子们一边跟警察斗劲儿,故意拿脏话粗话辱骂,想激怒警察;一边又示意几个半大孩子拿石头砸警车。瞬间工夫,那辆用了不到半年的警车便被孩子们砸得满是窟窿天窗,不忍目睹了。
强伟强忍着心头的怒气,耐心说:“大家听我说,今天秦专家有重要外事活动,大家先放他走,有什么解决不掉的问题,找我强伟。”
“找你顶个屁用!”憨爷硬梗梗骂过来一句,拐杖一捣又说:“你除了贪,还有啥本事?找你,找你我们红沙窝几千口子人就得喝西北风了。”强伟知道今天不能跟憨爷过招,这老汉比沙漠里的骆驼还犟,他要是一根筋跟你干到底,今儿这秦专家,说啥也带不走了。
沙漠所高级研究员、全国治沙专家秦西岳是在往河阳去的路上被村民们截住的,从实验点出沙漠,必须经过红沙窝,村民们算好了时间,刚等秦西岳的车子驶过来,哗一下,就从公路两侧的沙丛中蹿出,将路给堵死了。村民们堵秦西岳,还是为了井的事,春种时县乡两级合手关了红沙窝十一眼井,封了将近一百亩地,这事儿打春上闹到现在,一直没解决。村民们终于打听到,关井压田的主意是秦西岳出的,是他以代表身份,写了个什么案案,提交到了省人大的会上,结果代表们一举拳头,红沙窝十一眼井就让县上给填掉了。十一眼井哪,白花花的一百万块钱,哗一下,就给填掉了。那些票票,可都是红沙窝人一分一分攒下的,一半,还是信用社贷的。井一填,信用社的人知道这钱不好往回收了,便天天阎王爷索命一样,上门索债,害得红沙窝人有地不能种,有井没水浇,加上自打进了五月,老天爷就没再掉过一个泪渣子,远处近处,晒得着火,旱得裂皮。沙漠里成天冒着股子青烟,这日子,还咋个过?
既然你不让我活,我也就不活了,拿出个劲儿,跟你闹。闹不过县上市上,还闹不过一个秦专家?“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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